路灯黄澄澄的光顺着人行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程澈抬着绵的步伐，茫然又机械地走着。他就像一个低等动，只剩一个本能――他要远离后这座育场，远离育场里，那两个烈相的人。

他胃里空空如也，心中牵挂着白桢的演唱会，一整天忘了吃饭。

“小澈，你之前冒发烧好彻底了吗？我怎么觉你电话里的声音不太对劲。”

“不是晚上，是现在，我现在就要看到我的小鸭。”程澈着重了“我的”二字，捧着那通电话就像捧着救命稻草一般。

“你忙工作。”

程澈痛苦地睁，刚刚夜里凌晨四。

“我请假了。”

还好他现在没有大着肚，不然，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他们中间会像个异类，会被人关注，他再也不想异类了。

倘若没有卫生间的那一幕，他敢肯定，他一定可以想到最好措辞去告诉罗尧这个消息。

这是他辛苦揣了近两百天的小生命，小鸭紧闭着双，安静沉睡，皱巴巴的小脸也

他就这样睁着，挨到严浪上班的时间。

那天晚上，罗尧搂着白桢在狭窄的隔间里亲吻，明明是让人崩溃的场面，程澈却木然地在旁边看了好久，那唇交缠的声音听得程澈作呕，就像今天一样，只是有一不同，那天怀着小鸭的他真的吐了，而刚才，他想吐但吐不来。

“小澈，你今天不上班？”

“不！！”

“严浪，我想来看孩。”

程澈，“痊愈了。”

当天晚上，程澈了个梦，他梦到自己把小鸭给罗尧了，罗尧右手揽着白桢，左手抱着小鸭，三人如幸福的一家三般离去，只留一串声笑语，他双脚被钉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来，只能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小鸭在梦里长大了，糯糯的声音叫白桢“爸爸”……

“好，我过来接你吧。”严浪总是这么温柔，但程澈却从来没有“领过”。

产科这边有许多过来产检的准父母，那些怀孕的Omega、Beta们，无一例外有另一半的悉心陪护，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是程澈从没受过，也再也受不到的东西。

满脸的泪灌鼻腔，让他不得不用嘴呼，他抱着毯，死死地在蜷缩起来，想用这样的方式缓解那里一一的痛。

严浪穿着白大褂，早就站在那里等程澈，程澈已经一周没来看过孩了。

程澈心急如焚，只想快些看到小鸭，当他终于看到保温箱里的孩的时候，他终于松了气。

程澈终于歇斯底里地叫声，他以为噩梦将醒，谁知却堕了另一个熟悉的噩梦，那场儿时的，被人诬陷的噩梦，被害者的家属在派所门前对“杀人犯”的儿拳打脚踢，把“杀人犯”的儿关阴暗湿的黑屋。以往在这个梦中，他都没有觉，而这一次，他在梦里真切地受到了疼痛，那是一种从心脏辐至全的锐痛。

门的粉丝还在激动着，沸腾着，只有程澈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与后那些“指针”女孩男孩们越拉越远。

“晚上吗？”

严浪还想问些什么，譬如罗尧，但程澈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

医生就是医生，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