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挡着光洁的额，见苍碧清醒了，将回忆了许久的旧旧事来：“家中遭难那一年，我才八岁，许多细节记得都不甚清晰了，有一次我贪玩，闯书房，正巧爹那时在拟一份弹劾的奏折，有贿赂之类的字，弹劾的对象则是李凌岳，那似乎就是在事前不久的事。”

“别想了。”无名坐在塌边，叹了一气，指尖温柔地散苍碧纠结成一团的眉心，定定地看着终于安睡的脸庞，许久后，蓦地俯，轻轻在那光洁的额上印蜻蜓般的一吻。

“案的主审就是李凌岳。”苍碧狠狠地在李凌岳的名字上划了一黑杠，“定是他受贿的行迹败，被贺相知晓，贺相请奏皇兄，他便先毒手，害了贺府。这些所谓的证据，全是别人的字迹，随便谁在搜查时动些手脚就行。那些参与案件审查的人，难保都是李凌岳买通的，被他以各种方式杀人灭。”

“要是有当年那份奏折就好了，至少还能指向李凌岳有灭的动机……”各种寻找证据的方法在脑中转过，苍碧一拍案面猝然起，一夜未眠加之思绪过度，脑袋一瞬间就恍惚了，只来得及把最后的话吐，“京兆尹，本王论财论势都在李凌岳之上，还搞不定……他……”

赵程胤见了亲弟，也面诧异，旋即恢复镇定，一如往常听一众朝臣们禀报，说完一如往常国泰民安，阿谀奉承的套路后，来京述职的北方官员列：“陛，长河以北灾未平，百姓往南迁徙至庸州，只是人数众多，一时间粮供应不上。”

“百姓生计是大事，亟不可待，拨款赈灾。”皇帝肃然。

去查这何郎的来历，既是人在此，怎么可能查不世，只要一有他是刺客的蛛丝迹，立时斩杀，若是再查不什么来，造也给我造来。”

“陛，微臣愿承办赈灾一事。”李太傅上前，恭敬揖。

朝臣们纷纷附议，均认为李太傅对各赈灾颇有经验，是最适合的人选，皇帝满意颔首：“那便由……”

无名箭步上前，把来的人拥在怀里，横抱起苍碧，脚步稳健地将人送到床榻上，一如此前无数次重复过同样的事。

晨曦破晓，永乐中，全然没有万苏醒的然之意，只有一个着乌黑眶一夜未眠的王爷，和脸黑得来讨债似的贴侍卫。

“慢着！”苍

苍碧这一觉睡到晚膳十分才醒，草草用完膳，又愁了大半天，最后一捶案面，决定翌日早朝直接去参李太傅一本，让皇帝好好查一查，治他个重罪，反正仗着王爷的权势，也无人敢问罪什么。

然而苍碧显然估了自己，他财不如李凌岳贪污所得，在朝中的势力更不如经营多年的太傅，除了空有的一个王爷地位，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只是即使不能证明贺相有罪，事到如今也无法证明贺相清白。

显少上朝的小王爷，一脸肃穆站在群臣之首，引来朝臣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王爷此番上朝的缘由。半刻钟后，所有人噤声，大殿之上落针可闻――九五之尊扬袖坐上龙椅，环视殿。

苍碧照记忆，略写了一份贺相谋反的案件容，在上面圈各种疑，拄着笔思索着，睑因困倦不自觉地合上，往一，堪堪要及刚落笔的新墨时，一只厚实的手掌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