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路夫人随应。

“莫去！”路夫人一喝，立时两名丫鬟来，拦在了李二小前。

“娘，珏平人呢？”李二小努着嘴，妆的脸上映着新服的红艳，颇为不满，“我嫁给他，他果真会对我死心塌地，不再念想着那小倌？”

屋门开了，本该在宴厅拜天地父母的路珏平一袭大红喜袍，站在门前。

苍碧茫然侧首，只听路珏平说：“如云，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小祖宗，你还杵在这里什么！”路夫人领着两个丫鬟闯来，乜了苍碧一，“新娘都等急了，还不快回去。”

过往尽失，前尘渺茫。

“连云……”苍碧痴迷地唤着，一滴泪不经意地从角，双失焦地看向三界之外的虚无。

三七从来不忤逆少爷，当即不走了，合上门窗，把炉火扇旺几分，以驱散残留在屋里的些许

“可他坏了我的婚礼。”李二小嗔。

可他又有什么呢？

“路公，我不喜你。”苍碧轻弱的嗓音响起，路夫人似是没反应过来，一时哑然，他继续缓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执拗于我，去成亲罢。”

“少……”三七正要应声，他一摆手，示意噤声，轻蹑地走到床榻边，执起苍白如纸的柔荑。

一日，他也能盼到这一天，喜乐奏过整条不见尽的逍遥界长街，掀开花轿红帘，迎接他的是连云……便是交付所拥有的一切，他也愿了。

“他心里本没我，要不然，怎么现在人都没来。”李二小挥开正替她打理凤冠的丫鬟，敛眉起，“我去找他。”

新娘等急了，新郎也心焦地等着。

苍碧有气无力地笑：“我不愿。”

小厮敲门来促，吉时就要到了，路夫人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狐媚，都要死了还那么多花样，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把珏平叫来。”

路家前院，摆着数十张圆桌，上拉起喜庆的薄红绸，将风雪遮挡，宾客们拱手喜。觥筹交错间，不远的正房中，却无人笑。

“娘，我不想娶李家二姑娘，我不喜他。”路珏平坐在床榻边，没有动的意思，“我喜如云。”

“你……”路夫人对着儿说不狠话，指着苍碧鼻尖声大骂，“这狐媚东西有什么好？又卑贱、又不能生孩，你是被他迷惑了！”

路夫人拉着准媳妇坐，好生安抚：“随他去罢，横竖那狐媚糟了报应，活不过这一冬了，你与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苍碧没力气与她辩驳，况且那番话，说得的确没什么偏颇，这一世，他如同牢笼中的雀鸟，自尊连带自由都被捆绑在路珏平上，却给予不了任何回报。

路珏平傻傻地站着，许久后，抬起，失魂一笑：“我知，你要我成亲，我着就去，我心里只有你，我都听你的。”

路夫人听儿说着，脸一阵青一阵红，总算得了个好结果，满意，领着儿房间，路珏平踏门槛，停脚步，拦住跟来的三七：“你留，好生守着如云。”

说得容易，但他清楚得很，的事从由不得自己，否则他也不会心心念念，还想着在自己脖上抹了一刀的连云，没有责备，只想讨要个缘由，然后继续无怨无悔陪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