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付九双拳紧攥，膝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茫然：“都怪我，都怪我，要是，要是我早回来，再快一些……要是我在路上没有耽搁……”那日林中被他所杀的兄弟二人，忽至面前，两颗鲜血淋漓的颅上突的球正死死盯着他，他们似乎在笑，说他活该，路上耽搁那么久。平生一次，他后悔自己杀了人。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刀将自己的脑袋砍来，向老爷赔罪，周遭所有的夜蜂拥而至，他前漆黑一片，霎时万念俱灰。

江汀兰被他的动作吓坏了，慌忙退后，喃喃：“九爷……”

那孩被她抱得太紧，从梦中惊醒，再一次嚎啕大哭。

敢在庄中如此放肆！”

二月初九，落梅庄变故突生，上上百余人死于非命，老爷少爷皆无幸免。是夜，付九闻此噩耗，本想亲自回庄中一探究竟，然而二夫人惊恐过甚，小少爷亦不肯安睡，啼哭不止，付九怕还有歹人留在附

她是二少爷的夫人，怀中还有方家的骨血。

江汀兰：“……二少爷怎样说我，都无妨了。他要杀我，又有好些个人拦着，说要他拿什么宝贝。他们打成一团，我又逃不来，只好抱孩儿躲在假山石中，害怕得紧，又冷又饿，不晓得过了多久，外才静来。”

说罢，他对江汀兰磕三次，又朝落梅庄方位再磕三次，方直起来。

他神阴狠，面容冷峻，一袭黑衣与夜为一片。江汀兰从未见他如此模样，当即战栗不止，不由自主抱紧怀中孩儿。

“少夫人，”她听到他一字一句，决绝笃定，又透着酷寒的声音，“今后，付九定会好生保护您，保护小少爷，将他抚养成人。终有一日，少爷会手刃仇敌，一个也不放过。方家的血债，定要用血来偿！”

江汀兰继续：“我只好跑，叫二少爷来救我，哪想到，二少爷他，他也提着刀，说要杀我！他嚷着说，那姓张的是个好之徒，又说什么天至宝，还说，说我跟那人，定有私……我，我哪里……九爷，二少爷他，他说的话，我都不明白啊！”她说罢抬起脸，满泪，哭，“九爷，他怎能那样说我！”

江汀兰沉默片刻，幽幽：“九爷，都，都没了。老爷，二少爷，那些客人，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我叫了几声二少爷，却见……见他和老爷面对面跪着，给一把剑在一起，老爷他……”

付九急：“老爷怎样了？”

☆、芙蓉如面柳如眉

付九给她一瞧，只觉中血上涌，恨不得将让她痛苦的人碎尸万段，好在理智尚存，生生压血气，避开她视线：“二少爷他，是给人迷了心，还请少夫人不要怪罪――后来怎样了？”你可有受伤？又怎样逃来？付九想这样问，却无法开，只能借夜细细打量，见她似乎无恙，才稍稍放心来。

付九抹一把脸，深深地伏低，脸颊紧贴她脚前的地面，雨后湿的泥土灌他的鼻腔，沾湿他的嘴唇。

然而不能这么罢了，他还不能死。

他消沉片刻，缓缓抬起来，江汀兰脸颊低垂，自而回望着他，眉间尽是愁苦哀怜。付九跪在这世间最的妇人面前，到脸庞湿了，那是她的泪，过她的巴，再滴落至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