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压，不住安，待他渐渐平息，微微晃动双臂，中轻哼小调，哄他睡。等他睡着了，方小心交个付九，轻声：“付大爷，传志年幼，没有母亲，哭了闹了，还请您不要责罚，多多关怀。”

屋中又是一阵沉寂。

陈叔平哼：“姓方的有事请求我？依他名望，有的是人讨好卖力，何必要你千里迢迢过来。”

付九：“付某自不会亏待小少爷。”

付九知他脾，躬：“陈老爷可还记得小人？”

“陈老爷此等耳力，当真世间罕有。不错，付某确实带了一人，此人姓方，名传志，正是我落梅庄方老爷之孙、方二少爷之。”付九垂眸，传志正仰看他，漆黑瞳仁漂亮得紧。不等陈叔平答话，付九已跪倒在地，沉声，“付某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小少爷。落梅庄遭难，方家只余传志一人而已，却有些卑鄙无耻之徒赶尽杀绝，四追杀我二人，要这小小孩童命。付某武功低微，只求陈老爷肯发善心，收小少爷为徒。”

素云苦笑，轻抚传志额，那里原本给人伤，留了疤，她心疼，抹了不少膏药才除去。付九虽未明言，她心中却明白，方家的仇，日后定要这孩去报，到时不晓得要再添多少伤痕。她幽幽一叹，自腕上取一只玉镯，搁在传志衣裳里，对付九：“老爷要是不肯收留，你将这镯给他看，兴许有些用。”说罢，向付九盈盈一拜，走回车。

付九定定跪着，又：“若老爷肯收传志为徒，付某愿为您

付九通大震，额上青筋乍起，怒目圆瞪，凛然：“付某虽不成，岂会在老爷背后这种腌臜事！未免小看了我！”甫一激动，怀中孩儿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呆望着他。“陈老爷大可放心，若是付某自己遭难，便是惨死街，也不会使苦肉计要你可怜！”

陈叔平一时默然，随后又问：“你还带了旁人？”他始终未曾面，想是听到传志轻微呼方此言。

没有积雪，山要好走许多，过不多时，便行至那竹屋前。付九抱着传志，尚未上前敲门，屋便传一声斥责：“哪里来的小贼到我老门前撒野？”

付九：“前辈有所不知，老爷少爷于半年前业已故，落梅庄现今不比往日了。”言毕，只觉苦涩难堪，一阵闷痛，不想陈叔平却呵呵笑：“看来姓方的当真不事了，区区人都敢讲这种胡话，你有事求我便直说，何必使什么苦肉计。”

房中一阵窸窣，过了片刻，陈叔平才答：“怎的，你家小少爷要过周岁，来请老陈过去？”落梅庄生变已有半年之久，若不是知他在山中隐居，不问世事，付九定觉他语带嘲讽，只是略微一滞，答：“并非如此。陈老爷，小人此番前来，实有事相求。”

待她驾车走远，付九将镯收好，看传志睡得安恬，忽想到他亲生母亲，当时二夫人将小少爷藏在被褥中，怕已知即将天人永隔，那时候，定比素云今日伤心百倍不止。然而，她却再也无法重新回来，再抱一抱这孩。

一阵清风过，传志趴他怀中，看到空中落叶纷纷，满目好奇，伸手去捞，啊吧啊吧说个不停，乐得咯咯直笑。付九一手揽在他后腰，纹丝不动。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付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