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九将柴木堆好，走传志房里，见他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欣之余慨万千：属半生碌碌，终究为落梅庄尽了这份忠心，这孩日后造化如何，还要老爷少爷在天之灵多多庇佑。他在传志面前坐，长叹一声，问：“少爷，你今年，可是六岁了？”

付九见他知错，也不再苛责，正：“快把它扔了，回家去，少爷你年纪已经不小，有件事，属应该告诉你。”他神严肃，双眉蹙起，似乎不大愉快，传志不敢不应，小跑到竹舍窗前，将松鼠放，又快步跟来，随付九向家中走去。

是夜，付九将传志安置在里屋，他提刀到林中砍伐竹竿，削短磨平，将破窗一一补过。

陈叔平拿过玉镯，转屋，正要关门，又冷冷：“那房间窗因这小而坏，当然该你来修。我老怕风，修好之前，谁睡谁睡。”

那天他在林中捡到一只受伤的松鼠，小家伙圆溜溜的睛很是可。他小心翼翼地将松鼠捧回家，要隔的陈爷爷给它包扎伤。陈爷爷虽然不搭理人，总是发脾气，传志却不怕他，相反，抚养他长大的九叔一瞪，他就直打哆嗦。只是还没走到竹舍，便听后有人叫他。

传志忙将双手背在后，低看着脚尖，小声：“对不起。”

付九又问：“属曾跟你说过，你姓方，可是为何？”

将来有什么息，或了什么孽，都跟我老一概无关，你方家的债，自己去讨。”

付九恭敬声正是。房门一响，也不知让传志想到什么，竟又乐得直笑。

余日，付九到山请来农夫，在陈叔平竹舍不远盖起两间土屋，添置家当，他忙前忙后，传志便坐在一旁地上玩耍，不哭不闹，乖巧得很。陈叔平视若无睹，彼此倒相安无事。

山中无甲，寒尽不知年，传志转已有六岁，生得眉大，健，整日在山中爬树抓鸟，跑来窜去，虽没有年纪相仿的朋友，却也无拘无束。要是一个人自幼在山中长大，耳听的都是山间清风、林中鸟鸣，见的都是松林翠竹、鸟雀虫蛇，从不知山外还有个花花世界，有无穷的财富、权力、武功，有人与人的相交、纷争，他定会像传志这样无无求，安恬知足。

传志回，正是付九。他从山中砍柴回来，一张黑脸上是白汗。传志站好，乖乖喊一声九叔。付九瞥一他手中松鼠，蹙眉：“少爷，你太贪玩了。”

传志，说是。

只可惜人永远不能这样活着。传志六岁这年，知了一件事，一件注定改变他人生的事。

付九略一，沉片刻，：“有件事，少爷你是时候知了。以前不跟你说，是因为你还小，若知了，必定痛苦难堪。”

他已是退让，付九自不会得寸尺，声多谢，站起来。

传志眨眨，说：“因为我爷爷和爹爹都姓方，我爷爷是落梅山庄的老爷方携泰，爹爹是落梅山庄的二少爷方剑阁。还有我娘，我娘是天第一人江汀兰。”他自学话起，便会说这句了。只是这些年来，付九不曾教他读书认字，他对人理一无所知，虽知爷爷、爹爹都是何人，却从未见过，也无甚，更不知落梅庄、天第一人是什么，是以虽将这话背得烂熟，却不懂意义何在，也不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