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一杖拍来，待他老实了，方沉：“若说气不过，明日一早方能渡江，他为何今日便走，倒像是在躲避什么……”

传志早已习惯，也不反驳，无打采趴在桌上，愁：“已是第二日了，云姨怎还不来？若是明天也不来，那该怎么办？――不如我们将此事告诉大哥，若当真是他，便要他交解药；若不是，便快加鞭将九叔追回来，我们也多个帮手。”

这夜传志同阿笙守夜，看岑青唇掌心青黑依旧，却无僵，状如生貌，不免叹服。而后说起付九之事，传志问他那话是否当真，阿笙：“若非如此，他岂肯善罢甘休。”

一夜无事。

。只是现在想也不尽然。我觉得自己功夫已然够用，却还要许多不愿的事。若我不会武功，那日在京城，也不会……”青虎门一事始终是他心结，提及此不免黯然，又喃喃：“而我想同阿笙在一起，却不可得。君一诺千金，阿笙此言既，往后岂能背誓？报仇之后，我当真要杀了他？那倒是不报仇好些，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直到我俩都变成老，我再去杀了仇家……不对不对，到那时候，仇家也都死了。人总是要死，哎，那还报仇什么？我只要活得久些……不对不对，方家血海深仇，岂可不报？那些坏人了惨无人之事，如今自在逍遥，世上怎能有如此不公之事？”

罗成又要小二上酒，也给他倒上，劝：“义弟你这么小的脑壳，想恁多事，不觉累得很？要大哥说，人在江湖，脑袋系在袋上，谁知哪日便丢了命？能好好过一天日，便该觉得赚了。莫说你连仇家是谁都还不知，便是当真大仇得报，那日形如何，还说不准呢！”

翌日清早，仍是传志楼吃饭，罗成已嘱咐小二将餐饭送房去。传志问他何不乘船渡江，不必陪两人留在此地。罗成笑得朗，说死生大事不可儿戏，守灵三日，便该寻思让岑青土为安，怕他两个少年人不好，方留照应。传志心中歉疚，只得诺诺应声，却又暗想：他是当真担心，还是想确认岑青已死？

传志借着暗淡灯火瞧他一，笑：“你是生气，是开心，我都瞧得。真不懂你，为何总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阿笙冷笑：“我却是逢场作戏。”

传志细细回想一番，犹疑：“大哥只过一次手，瞧不底细。昨日咱们给郑掌门威胁，他不如岑叔叔快，想是不如他二人；但若刻意隐藏，也未可知。”

他向来想将世人都当作好的，然有王yajun、李小娃前车之鉴，只得多加小心。但见罗成不疑有他，始终敞敞亮亮，愈觉惭愧。回到房中，阿笙见他愁眉苦展，已猜得七八分，讥：“凭你那心思，你能想到的事，我岂会想不到？哪轮得着你苦心孤诣。你只要别给人灌醉了将此事吐个净，已是万幸。”

传志松气，却又稍觉失落：“我那时说的话，可全是真心。”

传志称是，忽想：阿笙那样说，兴许只是缓兵之计？

阿笙冷哼：“你我二人联手，可敌得过他？”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岑青，彼此对视一，皆缄默不语。传志因那猜测暗自心惊，却又不得不承认，并非全无可能。

他眉紧锁，想得全神贯注。阿笙瞧在里，忽低叹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