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了别人，见你这样好，都要喜你的，到来你却不肯要人家，那怎么办？”

传志答得理所当然：“我一开始喜阿笙，只因为他很好。而后来我们在一久了，知他脾气很怪，总是笑话我，昨日我们还吵了架，但我反倒更喜他了。”

传志笑着摇，说这是孩脾气，红蕖气冲冲骂，说他才是孩气那个。她媚可人，角眉梢别有风，传志初时还会脸红，聊得几句已习以为常，他心无旁骛，并不觉这般亲昵有何问题。足足聊了一个时辰，红蕖才着睛说倦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传志亦给她披上薄毯，又给岑青洗脸颊手足，坐在床边等阿笙回来。

传志愣住，细细想了半晌，方犹疑：“为何喜我？我山之后，就只和阿笙在一了。便是同你也不曾说过什么话，你并不知我究竟是何人，岂会喜我？我见过很多人，一开始都以为他们是好的，结果他们却是坏人。一开始觉得谁好，便喜谁，那当不得真。”

他要杀了岑叔叔！迷蒙中思及此，传志勉抬起左腕，在刀上狠狠一划，钻心的剧痛令他清醒些许，便暴喝一声，挥刀向那人砍去，腕上鲜血淋漓，顷刻染湿了他的衣袖。

那人叹息一声，在他面前蹲，撑着双颊：“我从不杀人，只是想救走岑青而已，你何必

红蕖嘻嘻一笑：“你只喜过一个人，便这样懂了？”

传志疲，长刀撑在地上才不至摔倒，前模糊一片，依稀看见那人走向床榻，手中提着一把匕首掀开帷帐。

红蕖撇撇嘴，鼓起腮帮：“也不尽然，从来没有人待我好，如今要是有人同我说一句，‘小红你真可’，我便会喜他，谁他是好人坏人呢。”

传志扑至床前，看岑青并无大碍，抱着刀坐倒在地。那迷药委实了得，他甫一发力，便觉全血都凝固了似的，四肢麻木不已，初时手腕尚是剧痛，此刻却几要受不到。沉重，他已无法抬起左手，只得缓缓松开握紧刀柄的右手，掌心越过刀镡至刃上，再度握紧，拳中鲜血汩汩。十指连心，疼痛使脑中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传志哑声吼：“不许，不许靠近。”

传志并不答话，右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正寻思该怎样转制服他，那人未拿刀的手忽从他背后探，似想捂他鼻，传志疾手快，一把攥住那只腕，右脚前跨略一躬，左手后探抓他腰腹，将他从后扯起。不想此人小轻盈，他使十二分力气，不过用上一分，便把那人举过肩狠狠向前摔去，自己亦打个踉跄，竟觉晕目眩，再难站立。那人从地上爬起，一拍双手，又在桌边郑夫人、红蕖面前挥挥袖，方得意：“这可是最了不得的迷药，你且睡一会儿吧。”

直到天昏暗，仍不见阿笙踪影，传志愈发不安，然屋中尚有三人，哪敢就此离去？只得来回踱步，担心不已。如此徘徊许久，忽听有人轻声叩门，传志也不细思，立刻打开房门，不想面前空无一人。他暗不好，匆忙回看向床榻，忽觉背心一寒，似是刀尖抵在后，只听来人冷：“岑青在哪儿？”

那人想是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惊叫一声跃开，伸长胳膊胡乱挥动着匕首。

这声音脆生生的，倒像是个没长开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