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是怕极了，说得颠三倒四，语无次，期间不住停泣，数度泣不成声。然而那些事太多，她的太过沉重复杂，她说着说着，便再停不来，状若癫狂。她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回到了她尚且天真烂漫的日里。

过要害她。”

“南华剑要与落梅庄联姻，师本不肯去的。方家二少爷是怎样的人，我们谁都不知。师怎会想要嫁给他呢？何况那时候，我，我同师……师同我说，她心里有别人，想嫁的，也只有那一人而已。我那时真傻，成日同她呆在一，竟未瞧来。婚期将近，方家派的人已在路上，师终日闷闷不乐，我怎样逗她，她都是以泪洗面。直到那天夜里，我在山抓了只猫儿，想到她房中，给她取乐，哪知，哪知……她怎能那样！她分明知的，她知的……

“你猜他们说什么？你们还小，也许不知。不不，我那时也同你们差不了几岁。天间的男女，能说的话不过那几句，都是一样的。我听那男的说，‘兰妹，你怎会这样？你的胳膊这样白，脯这样，发这样黑，我真喜你呀，你可知我最喜你哪里？’女的说，‘你的手在摸哪里，自然是喜哪里了，真讨厌。’男的不说了，又去亲她，声渍渍地响，她先是小声地笑，又不知怎的，忽的叫了一声，又开始哭。男的便说，‘兰妹，我最喜你的嘴唇，又又甜，像是花一样，香香的，你吃了什么东西，岂会这样香？’女的哭着说，‘我吃过什么，你岂不知呢？’男的哈哈大笑，也不说话，又呼哧呼哧地气……我记得真清楚。是呢，我当时，上又冷又疼，坐在窗外，听他们说话，一会儿声音大了，一会儿又没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从听到尾，听着那男的声音，骨都了。后来，他们又开始说话了。女的说，‘成哥，我真的好你，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男的说，‘可是师命难违，我是大师兄，怎能对不起师父？他亲手将我养大。’女的又说，‘你只是舍不得掌门人的宝座，你要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男的叹息说，‘是的，我舍不得。你再等等。南华剑和落梅庄联姻，在江湖上便是呼风唤雨的地位。等方老一死，我了掌门人，又何必怕他方家二爷？我就再将你接回来。到那时候，莫说师父，便是全天的人，也不能阻拦你我在一起。’女的说，‘成哥，你莫让我等太久了，万一我上那方二爷怎么办？听人家说，他可是数一数二的人才。’男的冷哼一声，也不知了什么，女的便惊叫一声，男的才说，‘你瞧，方

“那天没有月亮，很黑，很暗，我什么都瞧不清楚，抱着猫儿上山，怕得很。我又差摔了一跤，却忍着不哭，小声说：‘不怕不怕，能让她开心些，这苦又怕什么。’我上都是泥，疼得很，一心想要讨她开心，我是那样她、她……后来，我院里，本想偷偷吓她一，哪知，哪知……你们知我瞧见了什么？我瞧见啊，瞧见她屋里烛火未熄，摇摇晃晃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将那窗纸上，映两个人来。一个大大的，一个瘦瘦小小的，前一个将后一个……抱在怀里。我把猫儿放，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窗边，便听到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