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讶然，忙瞧向传志。传志一脸坦：“杜姑娘说得不对，我们怎会像夫妻呢？我两个都是男人，岂可结为夫妻？不过另一件事却是对的，我喜阿笙，为了他，我也可不要命――不对不对，我将他丢，一个人逃了……我，我……”

听她语一劝，传志方觉失态，一时讷讷不言。素云松手，将他额前湿发理好，笑：“瞧你这息，竟要女孩安抚――小珩，总替你爹爹答应这个、许诺那个，回惹恼了他，定要狠狠骂你一通。”

红蕖冷哼一声：“若不是夫妻，当初我要你娶――”她本想说“我”，忽觉素云两人在场，一时哽住，讪讪：“要你娶别的姑娘，你为何不肯？”

传志又是一愣，傻傻瞧着她苍白面颊，心：你不单脸小、手也小，个更是小小的，分明是个小娃娃，还能比我大不成？这话却不好说――他与阿笙在一起久了，再不通人事，也晓得什么话说得、什么说不得。素云回想一番，一拍手：“传志是庚戌年正月生的，小珩可要比你早上半年呢！”

传志窘迫不已，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素云倒不再揶揄他，取了薄毯给狄珩裹上，要她快别闹了，见窗外夜幕已降，叮嘱馆中小童将红蕖请来，再给两人备些饭菜。红蕖已洗去上打扮，换了汉人装束，将那小童吓了一，始终低着不敢瞧她。素云并不意外，问她伤势如何，这几日又究竟发生了何事。红蕖明份，将遇到传志一行人以来诸事讲过，她不知的，传志便一一补充。待说到阿笙他两人关系，红蕖瞥他一，迟疑：“他两人倒像是夫妻呢，传志对秦公喜得紧，秦公为了传志，连命也不要。”

“不妨事。”她闭着双粲然一笑，颊上绽两枚梨涡，“公是云大夫的朋友，便是我们的朋友，为朋友些小事，何来恩德一说？”

抱着他微微摇晃，哄：“不哭不哭，你都这样大了，怎还跟小时候一样？你那时也不怎哭，独独夜里饿的时候才喊上几句……我曾唱歌给你听，你可记得？这样抱着你，摇一摇晃一晃，你就不哭啦……我倒想不起怎样唱了，毕竟已是十八年了。”

传志压心酸涩，淡淡：“我不能同阿笙结为夫妻，却想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我既许了阿笙，又怎可娶妻？我虽对世上的规矩懂得不多，却不至连‘夫妻’二字也不清楚。”

传志一愣，激不已，温声：“那就多谢狄姑娘了。”

听他说得轻巧，红蕖不由冷笑，猛将筷拍在案上，讥：“你那阿笙如今正躺在山呢，你怎不去陪着他！”她眶已然泛红，狠狠瞪着传志，却

狄珩噗嗤一声笑了，捂着一阵咳嗽，半晌方平复来，得意：“快叫一声罢！”

狄姑娘吐个，晃了两晃，笑：“爹爹不舍得骂我的。”

狄姑娘一手捧在心，稍作息，又：“公叫我小珩便是――呀，也不知你生辰，若是比我小了，得叫声才好。”

待她说罢，狄姑娘忽：“等我爹爹回来，我央他去帮你找人，好不好？”

“狄……狄前辈帮我，帮我送回岑叔叔，咳咳，已是大恩……我……”传志脸上发讪，又犹豫着不愿推脱：那位狄爷功夫了得，若肯答应，定要比他拖着这副去寻人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