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以这失分为意，洒然起向评委老师们谢，那五位作者也都起来恭喜他得了分。台上老师和新作者们说笑几句，唐伯虎的画影又被搬上台，八位老师继续准备评，有仆役抬着评分的长幅去，叫面的读者看得清楚些。

“碧山居士才写了我皇明

评委背后的画轴被人转动起来，让游客们排了一午队的画面重新展开，评委老师们就在台客人激动的呼喊叫好声中评起了众人的文字。

六人的成绩在纸上依次排来，却是李梦阳的最，只叫汤宁扣了一分，嫌他文字太古朴，不够浅近。而得分最低的却是李兆先――他仿的是前人文风，不如别人自心本心的文字浑自然。

费宏接过笔，写了“评委费，九分”。

“明明是逃禅生写乡愁写的最动人，凭什么逃禅生不是第一！”

崔、费、刘、涂、程，这整整齐齐的排序让还记得成化二十三年那场会试的人，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不少人抱怨着不该给白镜生低分，还有些真心喜他的，闹着评分不公。但转间丝竹又起，画影再开，老师们开始评起逃禅生的文字，那些说的也好、闹的也好，都忍不住坐回去看画影了。

转之间，八位评委都评完了分，祝枝山共得了七十四分，却是因为文字偏向轻松诙谐，少了几分征伐海外的英雄豪气，被几位评委扣了分。

但评委们既不面，也不声，写的字更都是规规矩矩的馆阁，他们也不能因这巧合就认定对方真是那五位经魁――除非直接跑上台去，当面抓住那几人。

评到最后，画卷被收起，一面白纸屏立在画影框后，几位评位各自起，在纸屏最右侧的“白镜生”三字方写自己的名字和所评的分数。

崔燮走在第一个，提着联笔立落提“评委崔，十分”。

台上和乐，台的读者们却陷一片混战。

墨迹透纸洇，观众们从台亦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几个反向的名字和数字。

拢共每人不到二十张的彩图，叫老师们逐字逐句地拖着评，也只评了一顿饭工夫。

八位评委背对着屏风坐定，六位作者则坐在他们对面更靠里些的一排椅上，凝神静气地听着评委老师们评。

台的官员仕们除了要猜作者，又多了份要猜评委的心思，神和脑都忙个不了。不认得他们的倒简单，在台盯着评委老师们打的分，一门心思地喊“十分！”“十分！”“十分！”

台上丝竹重振，人影重重，浩大的声势将所有游客们的目光心思都重新拉了上去，便没人注意到园侧门里，一队穿着深绸衫的中年文人悄悄混到了观众席里。

他倒也不在乎，只笑着说：“反正落后的是前海公，不是李某。只能说这等描摹前人的写法不易彩，将来我等写稿时要仿好空同兄的文风，恐怕还要再多加揣摩。”

几架竹轴布卷的画影卷也被抬起来，从舞台小门里悄悄送了去。

画影从放映，老师们一字一句地读着文稿，评文字、意象、气调、格局……相当于手把手地领着台观众重看一遍。台许多不识诗书的客人直到这时候才听懂了文字间潜藏的真意，领会了那些看似平常的文句中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