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阳的声音不急不慢，她的比喻还算恰当。

当她正数得认真时，她听见凉生和小仙在争论关于“艾佳到底算不算新人”“今年队里有几个新人”这个问题――

今阳一边胳膊抱着膝盖，另一只手忙着数脚趾，耳边是艾佳打开冰箱往外拿饮料的声音……

凉生被好心提醒，整个人都和刚才艾佳一一样茫然又迟疑的表，他也眨眨，看向今阳：“你在安他吗？”

小仙：“……”

“――我说过凡事不能一步登天，而且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是你的第一个正式首发赛季，你只是刚刚从休息室走到了跑上，裁判的哨声未响，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

艾佳跟着重复，然后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那么愉快的事似的，他若有所思地闭上嘴――

“我在。”今阳面无表，换上法定成年人对话时该有的冷酷模样，“不然怎么说？‘傻瓜，你妈就是不想来看你比赛，无论你输还是赢，总之你妈不要你啦啊哈哈哈哈哈’？”

遥远的厨房里，艾佳糊的声音问：“队长，你问X棒他们要不要可乐啊，我一起拿过去！”

凉生：“……”

凉生：“对啊，这才刚开始，日还长着呢……你急什么？”

因为想事想得太神，他甚至拽疼了今阳的发。

众人窃笑。



她完全知艾佳刚才为什么走神。

没有人回答他。

他们周围一群人似乎也觉得确实是这样，他们纷纷也用鼓励的神儿看向艾佳，小仙看上去甚至想要给今阳鼓掌来着……

“刚才艾佳也接受了自己还是个新手宝宝的设定！”凉生据理力争，“女比喻他是站在起跑线巴巴等着裁判哨然后撒丫狂奔的家伙，我觉得非常形象！”

小仙严肃：“这确实是老油条的象征之一――当年对于选手打比赛还要化个妆，队长用了很久才习惯，我至今记得他瞪大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告诉我：我是钢铁直男，我不化妆的！”

艾佳抬起手挠挠，被洗脑得满脸迟钝又茫然地“噢”了声，然后他长一撑站起来――

“揭幕赛。”

艾佳去拿可乐去了。

“……别蠢啦！”小仙疼地看着凉生，“那话只是在哄艾佳别老惦记着家人的事，哄他开心而已。”

突的一就是拍季赛定妆照的时候，化妆师往我脸上拍完粉底惊讶地跟我说，你居然不往后躲了？”

今阳顺着他的力，额撞在他的肩膀上，忍着没揍他，只是抬起手拍拍他在那作恶的手背：“疼。”

众人从窃笑变大声笑，除了凉生。

――很显然签那天，艾佳忽然闹别扭的原因现在大家都知了。

“我也不知我怎么了，”他眨眨，“可能我确实有大惊小怪了……呃，我决定去喝冰可乐冷静。还有谁要？”

桌边的人几乎都举起手。

今阳也笑，她安艾佳：“这不是好的么，总比揭幕赛那天你站在台上不知所措，或者自己把自己动到泪满面丢人来得好――”

艾佳连忙放开她，然后亲她的发――就好像她的发长了嘴，能亲说“没关系”一样，今阳推开他茸茸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