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闵把瓷瓶带去河边清洗，污垢挂在瓶上太多年，抠都抠不掉，曹闵指甲都劈了，才勉把罐洗净。

曹闵没忘记老和尚说的小心谨慎，旧衣裳都拿去河边洗了换上，穿着活到那么大自己所得的最净的那衣裳，洗脸梳，打扮的尽量整洁，去了街角那个当铺。

曹闵最后还是哭了，老和尚却始终没睁开来看她一样。

十年前吧，一个晚上，星星很多，没有云，风也很小。我还在庙里过着还算悠闲的混吃混喝的日，你父母突然敲开了这庙门，跪在地上求我把你收，说只要给你一吃的就行，我吃啥你吃啥，让你活去就行。

老和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去了一趟，好像去方便了，然后回来就兀自躺倒在那张破床上，翻对着墙睡了。

曹闵问过老和尚，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她叫闵行，老和尚只扔一句不为什么，就翻过蜷缩在床上继续睡了。

我最后留了你。

最后，曹闵卖了瓷瓶，也把自己嫁去

当天晚上，老和尚和曹闵都没吃东西。

我看来他们是准备赴死的，那样分明就是交代后事的，我犹豫了。

老和尚看了曹闵很久，曹闵以为自己铁定要挨打了，或者就是要被抛弃了，哆哆嗦嗦的站在墙角，也不敢抬。

曹闵第一次去，没有讨到一分钱，还被一个满横肉的胖给一把推到了泥地上，嘴里不不净的骂了好几句，才被一个看不过去的老人家扶起来，带到一边躲过去了。

曹闵那时候不敢违逆老和尚，生怕自己哪天就没饭吃了，只好圾拉着破草鞋，慢吞吞的挪去了。

她每次去尽量赚更多的钱，想去药铺给老和尚拿药，说不定能让他多活一会儿。

，老和尚对她说，去对人家说自己家世的时候，要惨一，无父无母这不必说，曹闵本没有，只一，让她记着自己叫曹闵，对别人也这样说。

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庇护你了，瓷瓶就是平日里装钱的那个都是泥垢的瓶，我走了你就把它洗洗净，卖了它，自己活命去吧。

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虽说我经常觉着我也算问心无愧，只是这会儿，临走了，心里总觉着不对劲。

老和尚不知怎么，察觉了这件事儿，把曹闵叫到床前，说，闵行，我要走了，那些个药，没有用，留不住我。

再后来，曹闵去坑蒙拐骗越来越熟练，老和尚也越来越老，终于看着要不行了，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晃晃手指都费劲儿，曹闵开始害怕。

你父亲叫曹何，母亲叫程杜。

曹闵站在墙角，还是不敢动，最后就那么站着靠着墙睡着了，一晚上也没摔在地上，第二天老和尚看到了，好半天没能回过神，呆呆的看了曹闵好半天。

曹闵那天在庙门，从太阳还挂着，站到了月上西天，脚都麻了，也不敢去。

我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瓷瓶，才留你，总之，你就留了。

曹闵看着浑的泥，说是破衣烂衫一儿不为过，当真是不能再可怜。

他们又把一个檀木盒拿来，把里面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瓷瓶递给我，说如果有一天，实在活不去了，把瓷瓶卖了就行，只是千万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