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燥地边往外走，边对小五，“算了算了，找李老儿开两幅祛风寒的药让他喝，明天能走了就立刻让他山。”

顾少白虚弱地扯了个笑，“我家三代单传，你放心吧，我爹胆小得很，不会报官的，我是怕你嫌阿成累赘杀了他，你也看到了……他这人傻得很”，他靠着墙息了几，继续说，“如果……你不让阿成去递送信，就把我俩……一起杀了吧！”

，是慕清沣狭长狷狂的眸，乌沉沉的，深若寒潭，他正耐心地一一儿地给他灌药。

苦涩的嘴里，太苦了，苦得顾少白不得不醒过来。

顾少白转看躺倒在地上的慕清沣，“让阿成去吧，我家不在县城，我爹是乡绅，阿成认得路……”

慕清沣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宋义招呼，“小五，瞅瞅他怎么了？”

他动了动，不想躺在慕清沣怀里，但实在是手足无力。这个怀抱，他曾经是那样贪恋，以至于贪恋得到了死，才知他的可怕！

慕清沣觉察了他的动作，发现是自己的发梢扫在了他脸上，他把乱发拢在耳后，拿顾少白额的布巾，重新沾了罐里的冷，拧后重又敷了上去。

“好些了么？”耳际的声音很温和，像从天边传来，那样虚缈。

“嗯”，顾少白沙哑着问，“你装病是因为昨夜没完想的事儿吧……”

生怕他这样沉睡着，一睡不醒！

顾少白冷看着，刚才还好好的，莫非被自己传染了？不，不是，一定不是！

梦里，似乎有人用凉凉的东西敷在他额，不一会儿，额的好了许多。

宋义来回走了两圈，对顾少白抱怨，“你说说你这人，壮实个人，怎么比你还金贵呢……”

他昏沉沉地想，也罢，再放纵一次！

“哟，看不来啊，你还是个好主”，宋义阴笑了两声，“好，就让这小去，老还怕了不成”。

写个条，我好让小弟送去给你爹，你爹早送钱来，你好早回家不是？”

宋义珠一转，“你不是要阿成去官府通风报信吧，老可告诉你，只要有风草动，老第一个先宰了你！”

此刻蜷在怀里的人，隔了衣衫都可受到他的温度，两排卷翘的黑羽像蝶翅轻微地翕动着，在苍白的脸上投重的暗影，恍若脆弱无力、一即碎的梦境。

顾少白连落锁的声音都没听到，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五凑过去看了看，又试了试额，“二当家，这傻小发烧了，得很。”

顾少白没有力气，也不想挣动，合着他吞咽着，直到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尽数了空虚的胃里。

小五答应着，又转看了顾少白一，才随他一起锁了栅栏，离开了山。

宋义过去看了看，果然，脏污的脸上的几块肌肤红得厉害，抱成团的还哆嗦着。

他站起来，用脚踢了踢慕清沣，“嗳，起来，说你呢……”

他哼了两声，什么东西扫过脸颊得很，他想抬手去摸，两只手腕拷在一起，动了动，觉得很费劲，便作罢了。

很想问个清楚，他为何，这样甘心被利用！

慕清沣手臂一僵，臂弯里的人闭着睛，

慕清沣不知不觉间搂得他很紧很紧，像要把他嵌血肉一般，他本来什么都不怕，可不知为何，此刻竟是如此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