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好一会都没人说话，直到不远传来脚步声，站定在了严峫后。随即江停非常和气的声音响起来：“严警官，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能走了吗？”

严峫没有吱声，两颊肌肉发紧，肩背线条也在白衬衣绷着，犹如一上紧了的弓弦。

严峫说：“你等着。”

江停：“……”

江停气定神闲的态度终于发生了一变化。

严峫：“你上次是不是说你想跟女朋友分手回县城？”

严峫张开，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这时候江停打断了他。

“我不知哪里得罪过您，以至于让您如此疑心。但既然你们离凶手已经很近了，也就没必要再揪着我这个守法市民不放了吧，您说是吗？”

“你算涉案人员，在结案前限制外，必须留在建宁。”

严峫终于放开他，大力拍了拍他的肩，笑：“不准回。”

江停站在原地，面沉似。

那几秒钟严峫灼人的目光甚至连肤都能觉到度，江停视线一垂，仅在那男的图像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浮现“饶了我吧”的神。

真相已近在咫尺，线索却啪一声又断了。

——但那也仅仅是百分之一秒都不到的间隙。随即他一个比较微妙，有类似哭笑不得的神，说：“唔……严警官，虽然我没有上过大学。不过经常吃晕车药的人都知东莨菪碱吧，你要知这世界上并不只有晕海宁的啊。”

“呃，查不到……”

杨媚霎时心一：“那怎么办？！”

图侦小心翼翼说：“他开的那辆是……套牌车。”

“江哥，怎么样？”杨媚快步走上前来，神间掩饰不住的惊慌：“那个姓严的有没有……”

店监控镜里，一个中等、略胖，约莫四十来岁的男提着fendi双肩背，正站在柜台前，跟二手店老板商量着什么。

江停莫名其妙的目光盯着严峫，后者能清晰觉到他的视线，但并不理睬，接过图侦打来的彩印一看。

警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严峫像狂风卷落叶，裹着所有线索风驰电掣地消失了。

江停脸微僵，严峫却潇洒转，仿佛漂亮扳回一城的将军，边大步向警车走去边拍了拍手上的彩印纸：“收工，回市局！技侦把证带回去提取目标指纹，排查全市范围的肇事车辆和前科人员，翔！开车！”

冷：“我只说了成瘾药，你却立刻听了致幻这层意思。一般人听见东莨菪碱和MDMA估计都不知是什么东西吧，还是说你大学学的是药化专业？”

“这个我怎么可能认得来，电视里警察不都是先排查有案底的车辆，再排查有前科的人员么？我连目击证人都算不上啊。”

江停：“……？”

“他起疑心了。”

“交局的消息回来了没，这孙叫什么名字？”

严峫转就走，图侦正从二手店堂来，远远地冲他招手：“找到了严副！白丰田凯瑞，五零二案发当天经过现场，隔日早上八半离开这条路段，这是店监控！”

严峫眉一皱。

严峫突然一伸手，在图侦讶异的注视中把江停肩膀勾住，不由分说直接揽了自己怀里，晃了晃手上那张彩印：“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