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向前倾，十指交叉，手肘搁在大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倒数第一。

“我特别想去禁毒，但人家又不肯要。那几年恭州的禁毒工作搞得特别好，每年都全国公安系统名表扬，看得人十分，脆我就打了报告申请调任去恭州。”

江停睛微微眯了起来。

严峫说这套房装修次，但其实如果这都算次的话，市公安局大概就是一座地而起的大型草棚了。

严峫停了停，语气有一丝玩味：

江停不置可否。

严峫喝了茶，慢悠悠：“但禁毒大队没要我。”

第14章

“我在派所帮忙登记电信诈骗，抓公共汽车上摸女孩屁的变态，调解隔小区打架闹矛盾的夫妻，帮三天两忘带钥匙的大爷大妈爬窗开门。那几年我办过最大的案是追着一个抢包的小氓跑了整整四条街，摁倒他的时候从上搜了一小包白粉。那包白粉让我从警四年第一次被通报表扬，我整个人都飘上了天。不久后，我向上级申请轮岗，想加辖区禁毒大队，成为一名缉毒警察。”

“算算时间，他说这话的那年你应该是禁毒大队长，在‘留不个全乎人儿’的地方得如鱼得——那么现在回想当初，你是什么受，能让我采访一吗江队？”

严峫嗤笑一声，向后仰坐，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别误会，我对当年那龃龉早没心结了。你是在上的江队长也好，隐姓埋名的陆成江也好，对我来说都不造成太大刺激，也不至于特地落井石来满足什么变态的心理望。”

“你刑侦确实比缉毒好，不算错了行。”江停平静地说。

“但是，你在医院里躺了三年，三年都平安无事；这边刚一院，那边新型毒品就通到了建宁市面上。以毒品冒充聪明药勾引有钱人家小孩毒的手法多年就在恭州现过，但那次你包庇了胡伟胜，真相是什么？”

禁毒不肯要严峫，究竟是因为他十八岁前的“战绩”太彪炳，还是在警校时成绩太烂，抑或只是因为他这么个本地超级富二代万一哪天成了烈士，家属怕是要发狂，现在都很难再说清了。

“你想听‘江队’说什么？”江停缓缓，“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报告上去第三天，当年从市局沉到基层锻炼的魏尧副局长，也就是亲手抓了我十多回、叫我爸勒令我报考警校的那位派所长来了。他让我撤回调任申请，绝对不准去恭州，立刻跟他上市局去刑侦。你知他是怎么说的吗？”

“然后你猜怎么着？”

“他说，恭州的非常深，外人去了很容易被淹死。尤其像我这样的，别以为家里有钱就能着脖蹚去，哪怕我家有钱到把整个建宁都买来，了恭州，都未必能留个全乎人儿。”

严峫没理他这个茬。

客厅里静默的对峙，又把最后那空气凝成了刺人的冰碴。

江停淡淡：

偌大的客厅打通了两面墙，落地玻璃门连通着宽阔的园艺阳台。室装走黑白灰三现代简洁风，男士设计十足，天然大理石地板，崭新的奢侈品牌成套家，乍一看会让人以为自己走了房地产商的样本间，得昂贵生，没有半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