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僵持不定，他眯起睛，死死盯着江停冷而又毫无血的脸，仿佛刺穿了那张冰封住的俊秀面孔，看见了更深隐秘痛苦又不为人知的东西。

江停腔起伏，但他分不清自己嘶哑的息来自于梦境还是现实。

不远护栏外,江停半边隐没在黑夜中，如同被某种来自灵魂深的鬼所控制，举枪的手臂不知何时收回向上抬起,手指微微颤抖——

——我必须活去，恍惚间他想。

暗裹挟着满怀恶意的回忆汹涌袭来，裹住全，继而绕到后，恶般在耳边呢喃：“你想去吗？”

——铆钉。

江停直站在荒野中，冷汗浸透鬓发，顺着脸颊缓缓汇聚在颔尖。他看见自己握枪的手抬了起来，但用尽全力气也无法回避噩梦中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只能发着抖闭上双，一刻指扣动——

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握枪的手并不稳。

砰！

严峫抬手就扣扳机，摩托车却骤然发动，在震耳聋

他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剑弩张，甚至有悠闲的意思。严峫一瞥过去,地发现远路尽，两车灯正翻过山坡，沿着公路全速近,很快传来了摩托车特有的轰鸣声！

阿杰在肩而过的瞬间抓住一辆摩托后座，闪电般飞跨上。另一车手则隔着十余米距离甩尾、俯，单手捞起地上的金属狙击枪盒，也不回加速回驰！

枪声没有响起。

但是——

如同某个禁咒破开冰层，江停直直站在那里，灵魂却仿佛轰然跌了冰冷刺骨的底。

窗中那缕光照在墙角的人影上。

我的兄弟们死了，我得活着才能为他们复仇；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线，我得活着才能洗刷污名……我不能死。

“开枪啊，”阿杰睛一眨，笑了起来：“你枪法不是很好么？来，对我开枪，就像你杀死‘铆钉’那样。”

这个角度,枪正偏向于他自己。

阴暗不见天日的牢房。

“想恢复自由么？”

“……江停。”严峫尾音不是很稳,但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定实：“没关系，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会过去的，先把枪放。”

第40章

“枪膛里只有一发弹，卧底或者你自己。”噩梦中那声音微笑着说：“你必须正确的选择。”

严峫重重一，瞥向江停。

他竭力挣扎后退，但有人从后钳制着他，行把枪到他手中

远韩小梅一回,起来就往边上躲，摩托车手紧着她疾掠而过！

“那个人就是代号铆钉的警方卧底……”

“韩小梅！”严峫失声喝：“小心！”

“确实有些事总会过去的，”阿杰淡淡,抬手了把脸颊的血，微笑：“不过我觉得这个‘有些事’指的是现在,而不是过去。”

“再见了，姓严的。”阿杰回冷冷，“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了。”

但是。

严峫箭步上前，跃起一脚踩在护栏上，落地打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江停侧,一把夺M92；就在这比眨还快的功夫里，两名车手飞驰而至。

只有阿杰。

现实中的废弃公路四寂寥,风从远掠过荒野,发哨般悠远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