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浔轻声说，“她没有跟我解释过，我想可能是因为，她认为爸爸去了天堂，而她只能去地狱吧。”

“是吗？”白深随问。

“但她认为自己是个罪人，”路浔揪着白深的衣服，“她觉得和爸爸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了吧。”

“……那，你呢？”白深问，“你背后的文呢？”

白深知，路浔很多东西都没有说，即使重要，也只是草草略过。

“什么时候？”白深问。

“那看什么了？”路浔问。

“嗯。”白深应了一声，蹭了蹭他茸茸的脑袋，闭上睛。

那几次绑架案是怎么回事？对他而言，是否留了PTSD（创伤后神紧张神障碍）？肖枭说路浔的躁郁症早在枯叶蝶之前就有了，也就是在他十几岁，甚至更早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诱发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也罢，不说就不说了，长长的路可以慢慢走，深深的话可以浅浅说。他可以等到路浔能够云淡风轻地说过往的那一天，他想，他们可以住在一个恬静的地方，养些花花草草，带着一只狗，傍晚去林荫散步。

“不懂就不懂吧，”白深也笑了，“路浔，我祝你有恰到好的苦悲，更重要的，是永生难忘的喜。”

“我揍你那次。”路浔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关于这些问题，路浔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床到酒店楼的旋转餐厅吃早餐，路浔扯了扯白深的袖，示意他向外看。

“你到现在还是没有走来，是吗？”

“你以后少读儿诗，”路浔说，“你们这些喜艺术的，总是文绉绉。”

路浔笑着踢了他一脚：“那睡吧，明天回去了。”

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东边因为交战而升起的黑烟，东西郊的大士革，因为截然不同而显得分外讽刺。

“我妈妈的后肩文着两朵彼岸花，左边是曼陀罗华，右边是曼珠沙华。”他说。

眯睛，似乎有些困了，他把脑袋往白深肩膀的棉被埋得深了一些，回答：“可以。”

白深想了想：“我离开的时候，看的是吧好像。”

“行吧，是什么？”白深又问。

白深不顾他的嘲笑，问他：“六岁认字吗？”

生命中实在有很多很多值得期待的东西。

“，”路浔回答，顺带慨了一句，“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好像才六岁。”

“天堂和地狱？”白深之前为了路浔查过彼岸花，好像里面有提到过。

路浔笑了笑：“不懂。”

白深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想让你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

“是我十五岁那年，她狱之前带我去文的，”路浔说，“她要我一直记得，不要再见了。”

“在这里，几乎每一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路浔说。

“可她狱不是因为她了错事。”白深说。

“看的是英文版。”路浔说。

“我现在不看那个了。”白深说。

白深靠近他的耳朵，轻轻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读到一句话，是莱昂纳德・科恩说的――万皆有裂痕，那是光来的地方。”

“不会。”白深诚实回答。

路浔没说话。

“那你会解梦吗？”路浔问。

“嗯，”路浔回答，“上次我在你家还特别留意了一你的枕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