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这个问题。笛飞声心想。是李相夷死了才好。一个死了的李相夷，更好。

        笛飞声话说得很不客气，李莲花意识找补：“四顾门虽破落了，可佛彼白石的百川院专断江湖刑案，其实不好糊的。”

的，笛飞声一概不知。也许就是现在，万圣正摩拳掌，等待他与李相夷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横空世。杀一个角丽谯很简单，揪万圣却不容易，此时不宜打草惊蛇。角丽谯想要金鸳盟，那就给她，吞不吞得来，各凭本事。

        完这些，太阳都即将西。笛飞声从早忙碌，腹中空空，却完全不觉饥饿。他最厌烦考虑东西长短的，今天这一通来，非但不劳累，反倒膛中怀抱隐秘的兴奋。只要他细细安排，为李相夷扫清障碍，明日两人就能痛痛快快大战一番。这么想着，笛飞声又去同药密谈了一个时辰，才来找李莲花。

        “你再给我些贴信，应是够忽悠你门中那些吃里扒外的废了。”

        他抬眸看向李莲花，此人正开开心心挑着自己的“遗”。

        李莲花也没有辜负笛飞声的苦心，听罢不由抚掌叹，“老笛，你真靠谱！”一派五投地的崇拜，给足了面。

        你只是想趁乱弃掉李相夷这个份，去当李莲花罢了。笛飞声在心中腹诽，嘴上继续说一件事。“我找药是令他制作你我二人的‘尸’，我们假死在东海脱，到时敌明我暗，行事应该方便不少。”

        李莲花停了，他想起那样的场景。自己拖着重伤的躯，晃在路中央。周围却没有人上前救助，耳边不断灌刺耳的咒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莲花与兄弟们喝过壮行酒，就分别带着人从东西两个方向北上。

        最终，笛飞声拿走了李莲花的四顾门门主令和刎颈剑。这门主令一交去，连五十两银都没了，但李莲花给得很快。至于刎颈，至刚至柔的宝剑，笛飞声劝他再想想。李莲花则说，宝剑虽好，但背后是一个孩，一代宗门的血。这剑，他拿得不安稳。见其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

        李莲花把发重新梳成尾，叫住了打算离开的笛飞声。

        笛飞声回看去，红衣白衫的少年人冲他抱拳，似是故人来。

        越靠近东海，山路就越不好走。他们轻装上阵，重在奇袭，为隐匿踪迹更是只能挑险峻的小径。这一走就是从早走到晚。沿路景慢慢变化，先是植被稀疏起来，土黄的沙地。再是随可见坑坑洼洼的海蚀。最后，周遭风声鹤唳，怪石嶙峋，一片荒芜。队伍中力好的，已能探听到海浪之声。到这地界，山上虽然看上去荒凉，山却还是有不少捕鱼为生的小村庄聚集的。换句话说，一旦跨过这条线，便不能再回。

        “明日，请笛盟主多指教。”

        其余琐事交代一番，为避免生疑，两人差不多该分开了。

        翌日一早，李莲花依旧五十七位义士随他杀去东海，而纪汉佛等人所率大队俱指向金鸳盟。此他也和笛飞声通过气，只是诱兵之计。同十年前的“那次”一样，四顾门到了就会发现上当，却已无力回天。彼时的东海主战场，除去笛飞声事先安排好的亲信协助假死之事，再不会有其他人来碍事。

        “一群人打上去，又

        一听要装死，李莲花来了兴味。忙问这假尸是如何的？像不像？够不够瞒混过去？这技法也是药自行研究来的秘术，李相夷可能接受不了，李莲花却没有忌讳。他问了，笛飞声便直言是用刚死不久的尸重新画炼骨，填血充肉。连何时死的，如何死的态都能还原得栩栩如生。面貌个八九分像，海中一连泡个几天，再捞上来何愁不能以假乱真。

        李莲花噗嗤一笑，“我这一天着李相夷的份事，不就是为了能赴你的约？怎么没力？”

        “等你！”

        笛飞声不吃这套，冷冷地说：“我如此辛苦，若你明天不全力，我杀了你。”

        也罢，何必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