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蚯蚓，却没有鱼。

        “拉早了，你要等鱼吃到饵。”

        明明是笛飞声要来钓鱼，他人却早爬到了树上。此刻居临地看李莲花白忙乎，声音自李莲花脑袋悠悠地飘来。

        李莲花哼了一声，把鱼卡扔回里，又躺了回去。茸茸的披碱草戳着他的脸，带来些微意，而云从他前缓缓走过。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狐狸啊。”

        “哪朵啊。”

        “就那朵。”

        “不像。”

        “不会吧。”

        李莲花盯着那状似狐狸的云，突然合计起来：“我捡到狐狸那年应该是四年后的天，地方我记得，但什么时间实在是忘了。”

        笛飞声有种不好的预，谨慎地说：“你四年后的整个天都打算去找狗？”

        “不行吗？”

        “不是不行。你让方多病找吧，他人手多。”

        “好办法啊老笛。”

        两人自说自话给方多病安排好一桩差事，满意地继续看一朵云飘来。

        就在这时，鱼卡又是一动。

        李莲花想起笛飞声的教诲，特意等了片刻，再往上一拉。

        这回依然不见鱼，连饵都被吃走了。

        “拉晚了。”

        只得重新补一条蚯蚓从来过。

        天上风云变幻，河面上却波不兴，接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鱼卡都没有半动静。

        “你说我们随便一个往这里一拍，还愁没有鱼上来吗。”

        “你要又想什么轰动全城的大事，那就请吧。”

        从正午的烈日到橘红的夕阳，李莲花时不时说些没有意义的奇思妙想，而笛飞声对每句话都会一本正经地搭腔。渐渐地天幕要沉不沉，李莲花嫌蚊虫多，不愿意再待了。笛飞声看了看空空的鱼篓，终于树，利落地甩了三次竿。竿竿都有鲫鱼上钩，顿时寂静的河边传李莲花一阵悦耳的夸赞声。虽说这三条鱼还小得很，全都不过巴掌大，但与吃鸭的李莲花比起来是遥遥领先。

        未长成的小鱼也不能当吃的，两人凑在一起欣赏了一会儿便都放归到河里。小鱼冲鱼篓一个摆尾，潜河深没了踪影。李莲花与笛飞声扛着鱼竿空空地来到这里，最后仍空空地离开。

        半路上，李莲花说今天钓过鱼了，得应景，特地绕去鱼市买了一条实足两斤重的鳊鱼带回去红烧。他们在河边半天的成果总共不足六两重，买二斤鱼不用半香，很划得来。晚上他吃着盘里的，还在不停盘算等时候再晚一，就该吃蒸河蟹。笛飞声看他说得起劲，怕他等会被刺儿卡住，默默把去过刺的鱼肉都放他碗里。李莲花被伺候得满意，脆自己不上手了，就等着笛飞声完直接扔他嘴里。于是笛飞声夹完菜一转，便看到旁边有张血盆大正对着他。

        “你那么懒，怎么娶得到老婆。”

        笛飞声平静陈述着，乖乖往他嘴里倒一勺肉。从前他追着李相夷比武时，李相夷曾求他去找别的乐，比如逗逗姑娘。笛飞声不为所动，反问李相夷怎么就不能当姑娘被他逗。气得李相夷一跺脚骂：“也是！你那么呆，怎么娶得到老婆！”

        那时的李相夷风光无限，还与武林第一女两相悦，因而笛飞声没有底气辩驳。他虽然不需要女人，但李相夷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记在心里。既然李相夷都那么说了，那自己多半是真讨不到老婆的。这句话就像箴言，陪笛飞声走过半生。如今李莲花愈发颓废，他笛飞声愈发持家，倒是可以原话奉还回去了。

        “......”　李莲花不言的规矩守得很好。一鱼肉细嚼慢咽吃肚后才敲敲桌正：“我要是娶了老婆，谁给你烧鱼吃啊？”

        不说还好，一说引得笛飞声看向那条只剩龙骨的大鱼。其实他自己压没吃上几，全喂给李莲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