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接到的是他父亲那边打来的电话。
不是往常和他联络的手xia,是一位见过几面的中年人,他依稀记得崇侯虎还tingqi重他,安排自己来朝歌那天,男人也在。他上来先是嘘寒问nuan了几句,崇应彪觉得这人有病,又不熟,尽说些屁话,假惺惺的。
他不阴不阳地回了几句,男人没搭茬,还好脾气地继续问及他的近况,结果一句有用的都没问chu来。电话那tou静了几秒,换成了另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很沉,带dian不耐烦,“你最近和西岐姬家的人走得很近,是不是。”
是崇侯虎。他虽然没有听过几次崇侯虎的声音,但仅有的几次就已经足够难忘了。
一次是确认他是个手脚齐全智力正常的小孩后,安排他去朝歌。
一次是他到朝歌后崇侯虎打来电话,警告他见了殷寿要谨言慎行,否则北崇随时可以换人过去。
崇应彪像一个不那么值钱但看着还行的wu件,四chu1周转,最后落在他不曾归属的地方,被两方的人监视。要足够优秀,这样才显得有价值,可以暂时不用漂泊,同时不能和任何一方有过多的接chu2,以免另一方生疑。
当然,也没有人接chu2他,崇应彪知dao自己在哪儿都是孤魂野鬼,只要zuo的事qing不算太chu格,像打黑拳,没打死人、没被打死,就没人会guan他。
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崇家和殷家都派了人盯着他。
他xia意识是担心姬考,跟他崇应彪搭上边还得被跟踪,简直是无妄之灾。崇侯虎还在电话那tou说着,什么姬家在西岐的地位非同一般,甚至和军方有深层关系,姬考作为长zi,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和你认识。
“父亲,谁说的我和他是无缘无故了?”
崇应彪心里乱作一团,嘴上还是犟,说的话yingbangbang的直戳人。他知dao姬考在玻璃门外等,会听到几分尚且不知,只能把声音压低,“知dao他shen份不一般就少让人跟着,不招惹怎么会有事。”
崇侯虎冷笑chu声,“崇应彪,你明明不是蜜罐里长chu来的种,为什么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我告诉你,殷家照样在跟你们,chu了任何问题崇家不会保你,自己掂量轻重。”
这话说得简直冠冕堂皇,崇应彪听得有dian儿想笑,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父亲张kou就要评判他的秉xing,说什么保不保的鬼话,他气得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原来我还算崇家的人啊。”
“崇应彪!崇家愿意认你是你的福气,不要得寸jin尺。”
“是,能攀上这个崇姓是我沾光了,那姬考接近我图什么,图我是崇家不受chong的儿zi,图我是个被你扔到朝歌的棋zi吗?!”
两人彻底吵了起来,崇侯虎气急败坏,勒令他必须远离姬考,否则就要把他赶chu崇家,结果被崇应彪骂了个狗血淋tou。
从阳台回到客厅,他被这些事qing搞得连脑zi都变成了浆糊,事后虽然被姬考平复住qing绪,心里却依旧惴惴不安。但或许是姬考nong得太狠,他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昏睡过去。等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崇应彪从梦境中挣扎着睁开yan,发现额tou上贴了只手。
“小彪,你觉得tou晕不晕?”姬考离他很近,声音悬在耳边,“有没有觉得shen上re?”
“有dian冷也有dianre……”崇应彪拉过薄被想把自己卷起来,yanpi又耷拉xia去,“我是不是发烧了,考哥?”
姬考把额tou贴过去,试了几秒温度便坐直,掖好被角,他nie了nie崇应彪的后颈,“应该是,我去拿温度计,你先等等。”
崇应彪提不起jing1神,心里大概确定自己是发烧了,伸手想拉住姬考,但只来得及抬了xia指尖,姬考便匆匆离开了。他攥了xia手,是冷的,摸摸shen上其他地方,又guntang,想再把被zi往shen上裹dian,却摸到自己shen上全是冷汗,不想把被zi搞得更脏,崇应彪自己缩成了一团,虾米似的蜷在床上。
等姬考拿着东西回来,崇应彪整张脸都saijin了被zi和枕tou的夹feng里,他想办法把温度计saijin了崇应彪的腋窝里,一边盯着时间,一边用手捋着的tou发,“怎么会发烧,是昨晚……着凉了?”
他跪坐在崇应彪跟前,喃喃chu声,猜测着生病的缘由,崇应彪闭着yan不想动,心里却比姬考清楚,他这病是被吓chu来的,不是什么liugan风寒。
崇应彪并不相信崇侯虎说的那些话,他担心的是姬考会不会被影响。到了这一步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姬考的了解并不多,只知dao他是姬发的哥哥,别的一概不知,心里完全拿不准他有没有自保的能力。
“考哥,我和你说件事……”
他必须和姬考坦白。
正在发烧,脑zi是昏的,崇应彪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也算是把这件事讲明白了,他想坐起来听姬考的话,但姬考只是趁他起shen取chu了温度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