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什么想吃的心也没了，想起元诵被病痛折磨，什么东西都吃不、喝也喝不了，心里都涌起一阵钝痛。仿佛这些折磨加诸于自己上，一模一样的再来一遍。杨戬自问，这样一整套刑罚来，别说一周岁的幼儿撑不住，就是杨戬他自己也未必能撑住。

        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孙女。让她先来选。凡妮莎从小被捧在掌心、被视为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一时就犹豫了，不敢选。

        老太太就说：“谁能为我死，我就把位置传给谁。”

        姬昌说：“医生说，先住院吧，我们现在等验血报告呢。走得急，我忘了带他的医保卡了，老糊涂了，你要是回来的话帮我拿一。”

        老太太的病床隔板上放着两杯意大利托斯卡纳酒庄直产的酒，绝的玻璃杯里装满了毒死暴君尼禄的红酒。

        元诵病了。

        其案件的恶、骨悚然、令人发指的程度，让整个警局都沸腾了。

        杨戬就去挑了一关东煮，乎乎的抱在手里。霎那间，泪就掉了手中的纸杯里，随着的油花一圈一圈飘开，分不清咸咸的，哪是汤、哪是泪。

        “一杯，是有毒的，一杯是没有毒的。”

神状态岌岌可危，看见材料报告就崩溃，案毫无展，就会蹲在警局楼梯上难过掉泪。所以很多警察肺都不好，就是因为压力大了只能靠烟缓解。

        不过此时有人给他发信息：听说最近了件大事儿？要帮忙吗？

        这话其实是矛盾的。要是为了王冠而死，可是死了以后这王冠又给谁看呢？

        意大利人其实跟中国人非常相似，血缘在他们的心中肯定是占第一位的。但是帮派传统并不一定只以血缘为依据。

        可是杨戬在朝歌和西岐之间分乏术。姬发好几天未回微信，可能在执行绝密任务。伯邑考在欧洲差。姬昌老爷倒是在家，连夜用大衣包了他孙去医院打滴。

        杨戬接到姬昌的电话时，声音正在轻轻发抖：“爸，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杨戬很快给自己了泪，告诉自己要，并且在心里立军令状，他一定要回西岐，谁也别想阻止他回西岐的脚步。要是铁班次没有了，他爬也要爬回西岐。

        去铁站等车，现在已经是晚上十，这已经是杨戬能从警局离开最早的时间了。

        杨戬说：“好，谢谢爸，我今晚就来。”

        殷郊在过年前动的手术，住了一周ICU，没好好养几个月又去了趟欧洲作了回死。

        原来是黑手党那边的老太太不行了，要召集女回去商议继承问题。结果把他这个半路杀来的代理顾问也一起叫回去了。

        朝歌六月中旬的时候发生了一桩案。一个丈夫在母亲的陪同来自首，罪名是杀害了他的妻，以及剖了她的胎儿。就因为谋财二字，将其伪造成杀，因此要将他亲生孩活生生取来，放在饲养冷血动而囤老鼠的冰柜里，又把老婆剁了，也一起放去。然后此人又打了一晚上王者荣耀，气定神闲等到天亮，被悲痛且大义的母亲拉着来自首了。

        杨戬劝不了别人，只能约束自己尽量不，他知烟这个习惯只是维系崩溃前的平静表面功夫。他们每天面对的工作容不仅涉及到人权、生命权、权、自由权，有时候更涉及到违背了德礼法的人悲剧，只有畜生才能得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当他们看得多了，一颗心也就麻木了，不三七二十一就把一个好警察的锐气吞噬了。

        或许是染了轮状病毒的缘故，小东西连着上吐泻了好几天，又发烧，气息微弱。保姆一量温，39.4度，吓坏了，赶紧跟他的家里人说。

        杨戬缓了缓神，一气叹来才觉得心里舒服些：没事，你忙你的。

        杨戬把手机放，搓了搓麻木得发凉的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而这个时候，杨戬又收到从家里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老太太的嫡亲孙女不是这块料，成年以后就跟着一个希腊老公满世界乱飞，过着每天以花钱为主的日，到老太太立遗嘱的时候又回来了。

        他白天就忙得没来得及吃饭，现在就趁着去车站的功夫在附近便利店买吃的随便对付一。他在货架上看来看去，从面包到矿泉，没什么想吃的，没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