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又戳一他的脸颊，树叶在外面被风沙沙的轻响，隐约还能听见楼电视机里的对白。

        刚刚上楼时陆霄直接推开了她的卧室门，夏棠一时不察，等再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把他从这里赶去的机会。

        他又把东西放，抱着胳膊靠在床，姿势慵懒疲沓。

        她一大早被吵醒来，现在也觉得很困，很想睡觉。

        房间陷沉寂，阴影像一只温柔的手，覆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在她的床上。

        陆霄走在她外侧，肩膀上落着一半日光，手在袋里，塑料袋摩沙沙的声响。脸在明暗交界线上，五官立，骨骼长得朗又利落，眉睛的轮廓也是，但这时候姿态散漫着，看起来很懒。

        他们好像，几乎从来没有在陆宅和学校之外的地方见过面。

        当然会觉得困。

        在他看来地板都嫌糙。

        阳光盛满房间，穿透绿的银杏叶，落在他直的鼻梁上，光影斑斓而动，印眉五官漂亮的轮廓，走势畅。

        陆霄把8块8的巾拿在手里，眉梢怀疑地轻扬，语气上挑：“这种东西也能用来洗脸？”

        陆霄的睫颤一，但没动。

        虽然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一百块。

        这家伙永远一副力充沛的样，从国外飞回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航班，而后是租车，赶路，以及奔波来去的大半个白天。

        陆霄不再说话，背靠着她的枕，把脑袋搁在后靠上，懒洋洋地环抱双臂，视线落得很飘，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就这么看着他，仍然有种不大真实的。

        微微偏着，薄白的轻搭，睫分明地低垂，额前发细碎，显得温顺又蓬松，闭着睛一声不响的样尤其安静。

        夏棠再去看，发现在房间里赖着不走的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们两个人走在路边屋檐的阴影，午快叁，正好是日光正盛的时候，街心的泥路面被晒得发白，大家都在屋里缩不，路密布如蛛网，有的人家屋檐长着燕的窝。

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

        从小时候开始陆霄经常国，有时去一两周，有时去一两个月。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寄回来一张明信片，就像迫症似的习惯，上面什么也不写，只有日期和地址，多到她攒了一个屉，一迭迭的在柜里发黄。

        “你闭嘴。”夏棠觉得他可烦，“我已经给你买的最贵的了。”

        回到家，外婆正坐在一楼看电视织衣，声音开得震耳聋。两个人到客厅打了声招呼，然后到二楼，开始拆商品包装。

        夏棠伸手在他前晃一晃，又戳了戳他的胳膊：“喂，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

        夏棠关上门，打着哈切去了他的房间。

        夏棠收回手，被戳得凹陷去的脸颊回复原样，觉得他这么累也是活该，但还是起展开被，盖在他上，顺带着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