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吞咽着自己的啜泣声。

        她不是第一次哭，却是第一次哭得这么让他心碎——她哭得安静极了，尾鼻尖都哭了红，泪一颗一颗地砸落，连她的肩都因为哭泣而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她不哭，甚至以前也哭得很安静。哪怕是之前他将她折腾得受不住而哭泣的时候她的神也仅仅是因为承受不住而哭——就像是你抓住了一朵云并试图将她染黑，但狂风过后她仍旧能抖落上的污迹随风飘到远。

        可是现在……她哭得像是别人摔碎在地上的琉璃。

        “是不是……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一直、一直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因为啜泣她说得断断续续，间或夹杂着微小的气声。

        “不是！”他怎么敢这样看她呢？她是他的神女，他心中唯一的神——哪怕他如此作地占有了她，可他仍觉得多看她一都算是亵渎。

        他不停地在渎神，可是神永远都那么在上……

        铠颤抖着双手拭去她面上落的泪珠。他所有的怒火和嫉妒全被她的泪给浇熄。

        “我只是……”只是太怕失去了你了。铠黯然地垂了眸——她的心不在他上，他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将她捆在自己边无非就是害怕失去她。他只是一个被召唤来的侍从，他有什么能力去和她同为人的雄争夺？

        将他从黑暗中唤醒的神女，将他从一次又一次期待落空后的沼泽中拉来的人，又无条件地信任他、帮扶他、开解他……让他这颗心怎么能因此而不颤动？

        越是靠近便越是想要占有，越是占有便越害怕失去……他已经快要被心里善恶两种极端的念得发疯！

        “……不要离开我。”他将她拥在了怀里，再次恳求着说。

        大乔想要推开他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这句话他对她说过很多次，几乎每次都是在好的余韵中低声诉说着——她从未注意到他说这句话时所有的，她以为这只是他疯狂举动之后的命令——她没想到他的话语中有着这么深的挣扎，就像是行走在黑夜中的人用掌心护着最后的一丝火光。

        明明被囚禁、被侮辱的是她……为什么他听起来也如此的悲伤？大乔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去在意过面前的人想的什么。

        最初的结契她也只是将他当一个陌生的朋友，询问他的意见无非是愿意不愿意。到后来……她便更加拒绝与他交。

        她似乎从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累了……”她是真的累了，她需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对待他的态度就有问题……

        铠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将她抱回了屋。

        月上梢。大乔喝完了药又沉沉地睡去。

        铠坐在大乔的床边凝视着她的睡颜，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她才会显得如此乖巧。铠想伸手去抚摸她但伸去的手在快要碰到她的那一刻又退却了——他还记得在他们刚刚破窗纸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生。哪怕是累到昏睡过去，只要他一动她便会立刻惊醒……那段时间他不得已再次用上了安眠香。

        他再也没在她熟睡之后碰她。

        他害怕直到现在她也仍旧反他的碰。

        铠无声地叹了气。起走到了桌边，桌上摊着她今日买回来的药材——药材没有任何问题，是普通的祛暑清的药材，只是被覆上了一丝奇怪的气息。他总觉得那气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