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声又响了。这一次,扎。
集着龙血的容很快便装满,换了一个新的。
是药――持明擅医,这地方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散播了麻醉的药!
他看见监刑者里已经有人背过
去。
丹枫因剧烈的痛楚颤抖,又在颤抖中沉默。这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唯一的伴奏便是那如附骨之蛆似的叮当声。
……
景元看着丹枫血红的双臂,忽然在这一刻悟了什么――这蜕鳞之于龙裔,
本就无异于剥
。
咚。
这折磨的就不仅是受刑人了。两个时辰,对于监刑人、甚至对行刑者来说,也都是注定难熬的。
他走到血肉模糊的丹枫面前,将手杖扔在一边,从不知为何倒在地的行刑者
取来长针和银锤。景元皱着眉,立刻就想阻止,却也觉得四肢沉重、突然之间不受控制。
曲真瞥了他一,似乎并不想答,但
于礼节,还是敷衍了他一
:“孽龙血脏,拿盆接着,免得污了狱里的地。”
景元着那片鳞,面无表
地看着它在自己手中折成两半。
“……是你动的手脚?”景元猛地抬,看向曲真。
一条手臂的鳞已经尽数褪去,轮到另一条。
他听见丹枫崩溃的嘶叫。
叮当、叮当。取自丹枫后颈的一片龙鳞飞得极远,掉到了景元脚边。
“……”
“嘘。这是为了他好,你听,他都不叫唤了,”曲真着针与锤,绽开一个堪称和善的微笑,“这场刑……很快就会结束。”
景元坐正了,继续履行他监刑的职责。
而要将丹枫的这一鳞片寸寸剥
,预计需要近两个时辰之久。
“可先前地上就已溅了不少了,”景元仍然笑着,似乎意有所指,“长老如今才想起来讲究?”
“……”
“……”
“呵,”曲真哼笑一声,又叹了气,“实不相瞒,老夫倒是觉得,这刑有些漫长了。”
“长老,那血是集来什么的?”景元支着
巴,漫不经心地问。
但是……还不够。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无法叫持明蜕生结卵。
贪婪地舍不得他的力量。怎会有如此贪心之人?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丹枫中终于漏
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很轻,几乎都是气声,若不是景元还注意着他,这声音就被掩在叮当声
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
长针刺鳞
,扎
血肉;银锤敲击骨节,痛至骨髓。丹枫急促地
气,双臂都浸在了龙血中,大量的失血叫他
前逐渐开始发黑。
景元不明白他是如何说这话的。他勾起嘴角,用微笑来掩饰自己隐而不发的愤怒:“哪里话。长老
为持明都还
睁睁看着,景元一介仙舟人,又岂有闭目不观的
理?”
叮当、叮当。景元将鳞片拾起。刚刚还泛着波光的龙鳞离开龙,几乎瞬间就变得平平无奇。
但曲真依旧在看着,老神在在、目不转睛。好像几尺外正在受着凌迟之刑的并非他辅佐百年的龙尊,而是什么猪羊之类的家畜。
……
曲真不再理他。
景元借调整坐姿的功夫,了一
袖中暗扣。很快那扣
便细细振动了一次,这代表方才的对话已经被对方收到。
叮当、叮当,银锤敲击长针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响。
“持明族自己的叛徒,持明族自己置,想必各位没有意见,”曲真扶着手杖站起来,刑架走去,“丹枫是老夫瞧着长大的孩
,如今他虽铸
大错,我等终究还是有百年
谊在的。……就让老夫最后送他一程罢。”
“……”
景元觉得有些恍惚,仿佛那行刑人敲的不是银针,是他的脑。
丹枫终于忍不住痛呼了,从中漏
断断续续的呻
。他四肢的鳞都已被敲去,鲜血淋漓。龙血的腥香遍布整个牢房,
得令人作呕,集血的容
也早已换了几个。景元在某个瞬间甚至觉得丹枫的四肢已经断去、只剩
躯了,这可怖的妄想使他蓦然清醒。
景元皱了皱眉,没有立即接话。他拿不准曲真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不去了?”曲真讥讽他,“你也可以背过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