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意味着――他不在乎你。

        但唐舞桐不是唐舞麟那个被坏的胆小鬼，如果失去了注视，那就去引诱注视――那就从蝴蝶变成蜜蜂，故意落蜘蛛的网里，用震颤引捕猎者。再在最后一次对视时，埋自己的寄生。

        自己就是最大的筹码，唐舞桐无比清楚游戏的规则。

        她是个疯，是个因为控制太而想要控制控制的人。所以她明白得不得了，唐三无牵无挂，他们是套在他脖颈上的绳索，而绳索的另一握在唐三的手上。

        唐三要将绳索拉了，这是唐舞桐绝不会允许的事。

        “爸爸，和我签订血契吧。”血契，意味着同生共死，永世相随。如果唐三企图自杀，唐舞桐会据这个契约再找到他的灵魂；如果唐三尝试自残，唐舞桐也会受到与他相同的痛苦。

        准的一击，唐三对自己不甚在意，何等伤害他都无所谓。但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痛苦被人共享的――这是相当大的责任，大到唐三也会不过气来。

        “是因为斩疾吗？我很抱歉，你――”

        “不，跟他没关系。唉，爸爸，你总是这样轻视自己。”唐舞桐展开蝶翼，双手捧着唐三的脸颊，她居临地看着父亲震颤的蓝瞳，“爸爸，我只是想您留来。和我签订血契吧。”

        “不可能！”

        “诶，不答应吗？爸爸，你真难搞诶。”

        一秒，唐舞桐就在他面前爆裂开来，血飞溅到唐三还怔愣的蓝珠上。

        “啊……啊！！！”随即，瞳孔极速收缩，他发近乎于惊恐的尖叫。过载的冲击让唐三难以保持平静，他摇晃着后退，最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脱力跪倒在地，大大地气。他尝试用手去脸颊上的血迹，却因为颤抖反而将血沫涂抹开来，仿佛是灼日映衬余晖。

        “哈，哈……不要……”

        “怎么样，爸爸要答应我吗？”突然间，女孩甜的声音再度传来。唐三快速抬，自己的女儿重新站在自己面前――那是幼童的模样，正弯腰格外认真地盯着自己看。如果手里还拿着抱着那只猫的话，那便是一场梦了。

        “啊，你……小七，不……”唐三罕见地说不清话，他的脑因为女孩方才的自尽而停止运行，这让他整个人都于一种不正常的紧张与惊恐之中。

        “还是不答应吗？”

        诡异的，无穷无尽的，难以逃脱的。

        嗡――空中划过一段锋利至极的细线，唐舞桐的就掉落了来，坠的过程中她那粉紫的瞳孔依旧盯着唐三，一言不发的往往最可怕。唐三的蓝眸不自觉地跟随她，睁睁看着颅因为撞上地面而变形，飞溅红白的。而断掉的脖颈也迸发大量血，像是一场雨，唐三避无可避。

        “啊啊啊！！！！！”唐三如何能接受这一切？即使这是一场针对他的法阵，即使唐舞桐会再次现在他面前，即使他应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泪从唐三的手间落，不可避免地砸向地面。他难得狼狈，闭紧双，企图阻止泪，也试图避免对视。

        “现在呢？爸爸愿意为了小七留来吗？”女孩再次提问，这次她穿上了跟小鞋，走自己的父亲时发哒哒的轻快声。那是唐三错过的成长，他将刚有独立意识的小孩推远了，他要为此付代价。

        明明当时是前这个女孩要求离开的，但如今她却要求自己的父亲停留，无论是扯住意转的衣角，还是扼住将要倾倒拒绝的咽。

        唐三恍然失措，颌紊乱地闭合又张开，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泪不断地外溢，将他脸颊上属于唐舞桐的血冲向地面。他不敢面对这样的女儿，又将自己发红的尾埋手掌中。

        “不要……”

        “爸爸，你现在都不愿意看着小七了吗？小七好伤心哦，那好吧――”女孩故意拖长了声线，像是撒，但那其实是最后警告。

        “不要！！！”唐三猛地抬起，匍匐着扑向她的鞋。

        太迟了。

        他见女儿的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轰穿，豆大的血与黑红的脏一并化为又一场雨，落在唐三脸上好似的鱼浮上面换气，只一又引来无尽涟漪。

        “啊……”他实在是说不话来，缜密的思考被毁灭。手离女孩只剩最后一厘米，但对方宛如模型失去了支撑直直后仰倒去，没能扑起任何尘土，只是重重的、重重的砸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