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杨淙说：“你先去买吃的吧，我从门去，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张老先生让我来的，府上不会拦我的，放心。”

        “诶诶，好，那劳烦师公劝劝我们公。”杨淙边说边往街上跑去。

        师怀陵应和了一声就往杨家门走去，在门家丁问清楚他的来历后，就将他引到客室去坐着了。

        然而还没走到客室，就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满愠怒的声音：

        “杨家真是白养他这么多年！到来竹篮打一场空，要不是这一代底的还小，能轮得到他——”

        师怀陵往声音来瞥去，引路的小厮见状：“这是我们府上的三爷。”

        师怀陵稍一挑眉，他对这个三爷有影响来着，杨清樽同他说过，家中三叔文不成武不就，靠着门荫至今都只有一个挂名的虚职，整天就喜交些酒肉朋友。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一稍微柔和些的女声打断那中年男人：“那你也不能打阿衎啊，到时候大嫂嫂醒了，把我们这些年的事抖来怎么办——”

        “谢别月能不能活着张嘴都是个问题，要不是她当初当着族老们哭棺，中馈早不在她手里了，还有她那个儿，看不起门荫的斋郎，如今年龄过了，又说今年不考了，那杨家怎么办，东——”

        “诶诶、老爷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那妇人见他越说越不知轻重，在这院里将东的事都搬来了，便连忙打断。

        只见那男人愤恨地呼一气，对着来时的方向骂：“大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留这俩麻烦……”

        师怀陵皱眉听不去，从小上走去，在那还未消怒的男人面前行了个见面礼，恭敬：“晚生是书院派来问问杨公况的，他迟迟未归，书院恐路上事，可否请大人带晚生去看看况，晚生也好回去复命。”

        那男人在听到师怀陵恭敬地称自己为大人后脸稍霁，指了指一旁带路的小厮，冷哼一声：“你带这位客人去见公，这位客人既然是书院来的，说不定比我们劝有用，我那侄为了娘连功名都不要了。”

        师怀陵面上不显，却对三房的人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确实同杨清樽从前说过的那样不讨喜。

        小厮将师怀陵引到祠堂门就走了，师怀陵站在祠堂外面，一望过去就能看见在一堆牌位前跪着的杨清樽，他比离开时形更加清减了，想来是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

        师怀陵缓缓走去，只见几条法幡从悬的屋脊上垂来，像是要绑在人上的绫带，偶尔被风起时又显得空的。

        而杨清樽则像个祭品一样，跪坐在那堆压得人不过气的牌位前。

        然而他还没走近，就听杨清樽冷冷说：“若是来劝我，就不必了。”

        师怀陵站在原地，声音清朗，随着起条条缕缕法幡的风，对着杨清樽说：

        “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原本孤零零跪坐在蒲团上的杨清樽猛一回，就看见多日不见的师怀陵站在了他后。

        而他此时侧脸上甚至还有刚刚三叔留的掌印。

        于是他愣了一，又赶忙将转回去，无措：“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