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无措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上了船，而船早就离了岸，他如今便是想去找那书贩理论也是不可能了。

        “那书、那书是——”杨清樽被书里画面惊得说不一句完整的话来。

        师怀陵见了他这副样觉得有趣，大笑起来。

        “别笑了！”杨清樽回过神来，羞恼之把这本书往师怀陵怀里砸去。

        师怀陵伸手接住了。这一动静引得原本在外边撑船的老船夫掀了帘探来看：

        “怎莫了？俩娃娃好端端怎就闹脾气了？”

        “没事，您划您的。”师怀陵转回，让老船夫放心。

        老渔夫笑眯眯地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念：“他看着年纪比你小，你多让着他。”

        船舱里侧的师怀陵用手侧支着，嗯嗯两声答应着。渔夫这才放帘重新回去划船。

        师怀陵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散去，就着支的姿势掀开了刚刚杨清樽看到的那一页，调侃：

        “怎么就这幅样了。知好而慕少艾，很正常的，杨公。况且杨公，你对此事避如蛇蝎，是今后不打算成家了吗？”

        对面坐着的杨清樽用指尖捻着自己的耳垂，想要使自己擂鼓般的心赶快停来。

        鬼知他随手买的是这种书。

        于是杨清樽恼羞成怒：“怎么，你原来和那书里画得一样，是个断袖吗？”

        “我不是，杨小公可别乱说。”师怀陵闻言只当杨清樽生气随问的，于是笑着否认。

        杨清樽却猛地抬起，凶巴巴地说：“你急着否认什么？”

        末了却巴巴地闭了嘴，抿了抿唇，将自己的半边脸埋回胳膊里，只留一双快要泛红的睛，在狠狠剜了师怀陵一后，便别过去不愿再理他。

        师怀陵察觉他恼了，虽然他不知杨清樽好端端怎么就因为一副避火图发这么大脾气，但还是离开了原本坐着的地方。

        只见他来到杨清樽前蹲来，轻轻用手蹭了蹭杨清樽的角，杨清樽起初故意躲了几不让他碰，师怀陵不依不饶，这才让杨清樽不动了。

        师怀陵失笑：“怎么就生气了？”

        见杨清樽不理他，师怀陵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翻开一页指给杨清樽看，边指边说：“也不是只有断袖的，你看这不是有正常男女的吗？”

        “什么叫正常？”杨清樽在听到师怀陵嘴中的正常后回过来质问。

        师怀陵愣了愣。

        杨清樽察觉自己的失态，自知不该这样，但是他就是不忿、就是恼怒、就是难受。

        酸涩得像是暮时节尚未成熟的青梅，被过早地摘来，又酸又涩的气息连制作梅饼用的厚实糖粉都盖不住。

        他甚至底泛起些许泪来，如同他刚刚没经思考就脱而的话，直落落地坠在师怀陵的手背上，滴答滴答，如雨珠敲击书院廊的青石板。

        师怀陵觉自己的手背有被杨清樽的泪到，如果泪珠能生火，那么他现在的手背应该已经灼烧起来了。

        可若泪珠不带火，为什么当杨清樽落泪的时候，他的心也会跟着泛疼呢？

        于是师怀陵垂目思考了一，缄默间只能听见雨在船舱上的敲击声。

        船像一个被雨织成的茧，将少年人的心思安全妥帖地藏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