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人格健壮，一挡住了那人的视线，即便他的目光仍想越过孙友的肩膀望去，却又忽地一皱眉，拿走竹简转快步离去。

        “真是个怪人……”孙友嘟囔着，转却见夫差还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那发冠的样式，夫差确定自己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回想不起来，而且那定然不是他们南方常的……

        夫差忽然抬问:“那位贵人可说过逃往哪里去？”

        孙友先前将帛书细细读过几次，试图发现一些隐的信息，但他最后摇了摇，那人除了让他将吴友的玉佩交给夫差，将这些话转达给他以外，什么都没有透。

        又是一阵沉默，待夫差回过神来时，面前已是城门，只要再走几步，就能了宋国，就能远离勾践……他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大王很重视您，”说完这话，孙友又想起了先前的事来，忽觉得这寥寥几字颇耐人寻味，他清了嗓，“所以，大王不止安排我一人护您周全。”

        勾践事向来详实周到，夫差颔首，像是无事地转过打算原路返回，抬果然看到几个着轻甲的士兵，或许勾践是让他们暗中保护自己，或许是监视，不过隐藏的能力的确很好，夫差的视线微微扫过那些人，最后停在孙友的脸上，他的两眉没来由地忽然皱起。

        “怎么，你是以为我要背弃越王的恩，擅自离城？”

        “……小的有罪，小的知错。”孙友闻夫差刻意提音量，只消犹豫了一瞬，便立跪认错。

        “越王那，我又该作何说法？”夫差沉声说着，神还冷冰冰地盯着他，他一方面不能让那些会为勾践通风报信的人抓住把柄，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人为了一个敌国的王能到什么地步。

        这种事不劳夫差开，自能传至勾践耳中，晚间在寝中，夫差小心地观察起他的反应，只见他两眉舒展，嘴角微微挂着笑，但勾践笑着看向他时总让夫差不寒而栗。

        他看上去心极佳，连为夫差准备的吃都甜得要沁蜜来，他看着夫差吃一小，问是不是比他们越国的差多了。

        夫差腻得几要作呕，忍着恶心一动，又抬笑:“这笑靥儿还得是越国的好吃。”

        勾践的笑容多了些满意，他坐得离夫差近了，搭上他的手腕，一双深邃的睛盯着夫差的碧眸，他笑着，神却不是，才总让夫差觉得他的笑容冰冷得像是刻意造而成。

        “那个士兵，吴王认识吗？”

        夫差的手腕一颤，意识想要回自己的手，又回过神来没有这么，他盯着勾践摇了摇，没有躲闪，自认为表现得很自然。

        “那就好，孤听说他原是吴国人，”勾践的手抬起轻抚起夫差的脸颊，温柔得让夫差心里发，他耳后汗竖起，却只垂着睛像是受用他的抚摸，“孤还担心，你会和他逃走。”勾践的声音素来低沉，此刻却能从平淡的语气里听欣喜，夫差的心中猛得震颤几，抬小心地确认勾践的确没有起疑。

        “这人居心叵测，所以孤……”勾践正说着，忽听门外侍卫通传:“大王，齐国相国求见。”

        屋烛影幢幢，夫差看到勾践嘴角那一微弱的笑意也然无存，有些可惜地说他很快就理好回来。

        夫差本等着勾践的后文，却又想起那齐国的相国来，田乞这人的阴德夫差有所耳闻，他回想起那始终让他心作痛的会盟之日，那人一双年迈本该浑浊的双野心毕，如今想来，伍胥的眸纵是时刻酝着悲哀或是愤恨，倒也从不曾现过谋反的征兆。夫差又觉得嗓间异常涩，他咳了几声，只觉刚才吃的那笑靥儿的甜味还附在他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