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又问：“听见了吗？”

        姚景看了玻璃门上的锁，急切：“我们可以先走，剩的人，让警察救。”

        伍桐念两串电话号码，说：“第一个是陆梓杨的，第二个是周烨的。你分别打给他们，将地址告知。然后让陆梓杨联系许校长，给药方，但要与厂周的警方合。告诉周烨，这场绑架归结底是周家的事，要他来担责。

        但这又是噩梦吗？伍桐自嘲地笑了笑。她曾因为自己的顽劣，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后来的日里，她都在想会不会哪一天死神就会将她带走，给她定罪、予她业报。

        如果现在这扇门能打开，伍桐最想的，就是拥抱他，然后谢谢他，陪了她这么久。过去的日里，除了妈妈，姚景就是对她最好的人。

        也许是死神真的听到她的心声，在她面前显最后的好幻境。

        伍桐才恍然，自己着玻璃的手心里是血，发上是血，衣角也沾了血。后脑与膝盖的疼痛愈发鲜明，像被一长的针扎着。

        姚景会现在校门，遇到这件事，是伍桐认知上的意外。可对姚景来说不是。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总是先到的那个人，然后等待她来。

第一层，她才知刘向前为什么放心她去。

        姚景说得很快，似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有描述自己的煎熬等待。但他手颤抖的厉害，语气中压抑着不安的绪。

        也许是因为，她可以想象姚景跟在车后面，是怕跟丢了会失去她。无论那是一种什么类别的，伍桐都能理解。因为她已经失去妈妈了，她知真正的失去是“悔不当初”，遗憾为什么离开的不是自己。

        ——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许咲伊只是说了一个不清不楚的追车场景，伍桐就可以补全这几年姚景“追逐”的境。

        她鼻有些酸了，承认：“痛，特别痛。我次再也不救人了。”

        转而双目定地看着她，不容置疑：“我一定会接你来。你等我，伍桐，别让自己再多任何一个伤。”

        伍桐认真地望姚景的：“你什么都不知，打完电话后就在门等，或者回家，不要待在这里伤了自己。听见了吗？”

        最后，他的手在玻璃上移动起来，像是在描绘什么形状。他角泛红，问：“，痛不痛？”

        姚景缄默不语，眸中尽是恐惧与不舍，像是怕就此失去她。

        伍桐笑着摇了摇，只问：“小狼，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更早的时候，他守着直播每天等她。他帮她一好起来，后来又等她去舞，等她在莫须有的误会后原谅他，等待她与别人游戏。他总是不擅长辩解，不告诉她自己了多少准备。

        “小狼。”伍桐扶着玻璃门喃喃，才发现，原来她在寄希望于姚景找到她们。周烨、陆梓杨、许校长……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可以赶来，结束这场噩梦。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紧张到忘了顾及自己的受，忘了救许咲伊不是她的义务。

        心中垒砌的塔有一角塌了，幻境里的人逐渐呈真实样貌。姚景就在她的对面，泪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也没有问她卷了什么事，而解释：“你放心，我从校门跟过来，路上隔着其他车遮掩。到了厂门后，我也停在偏角。两个绑匪把车开去就把大门关上了。我一时救不了你，怕惊扰他们，反而你有危险。”

        不只是意愿上的问题。她本没有救人的能力，赔了自己，却只是在撑。

        这栋楼所有的窗都封实了，一楼的大玻璃门，也拴着。本逃不去。

        她不能把姚景也拖。

        绑匪神不正常，不给药方真可能会撕票。我暂时有自由，可以里应外合。务必给到药方后立即闯救人，我会帮忙拖延。”

        门外只有一条路，蔓延到尽就是围墙，边都是树。完全看不见厂门。

        他才颤着唇说：“嗯，听见了。”

        她竟然看见姚景手压在玻璃上，与她五指相合。他眸光荧荧，悲喜交加，喊她：“。”

        光很昏暗，伍桐也看他外套破了，手心里有血，额角巴全是灰。

        姚景抖了抖，没有答话。

        “两个小时前我报了警，但此地距城中车程有五十分钟，最近的警局没有抓绑经验，他们素质不，又言辞推卸，我担心岔，联系到市中心的警方。他们已经将厂外包围，等了半个小时，我无法把握事态和合理动向，才和几个武警先翻墙来。”

        “我会很快来，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