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直到九月初了，里的膳房还在忙着制作喜糖果散给都城的民间百姓们同沾喜气呢，好些皇长生时候该办的大小事宜还没一一办完。

        见她不听话，她母亲又气得来训斥她不懂事，委屈得婠婠泪巴巴的郁郁了半日。

        近几日来，婠婠总是一副状似无意的样问侍奉的女医吏们：“女月中真的不能沐浴么？”

        她大约开始理解了些乳母所说的话，很多时候女在挑选夫婿时，本没有那么挑剔，只要这个人能捧着她、待她好，可以用他的手段哄自己心愉悦就足以了。

        因今年为了皇长诞生之事，里已经忙得格外不可开交了，婠婠便提议聿儿的满月酒便不必大办了，只宣了宗室里的近亲来摆一顿宴，稍微庆贺一番就算完，等到孩百日时再办得隆重些。

        月桂低声笑：“婢还记得当年陛长得就是这般快。”

        五都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她都这样了他还能得去嘴，大约是真变态。

        婠婠瑟瑟发抖：“我看你莫不是疯了吧。”

        “郡君嫁到那侯府里，徐侯只让她日日吃了睡、睡了吃，变着法买来金饭银的养着她的。这一不要她起来侍奉公婆长辈，二不要她周旋妯娌宗亲，叁不要她侍奉夫君，四不让她手没钱。天天儿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用什么用什么，想几时起、就寝，都没人置喙她半句。偌大一个侯府、一个徐家，也随着她的心意摆布折腾！外加还有太后的、娘娘亲近她。谁过得还能有她舒心？

        婠婠嗯了声，“若长久这样就好了。”

        在她过往的人生中，她素来喜洁，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沐浴洗的。

养大的淑女名媛，在婚后乍然要和一个自幼乞丐、书都没读过几本的鄙男人在一起生活……婠婠闭了闭，前都替她闪过一阵绝望。

        晚间时候晏珽宗回来了，竟然面不改地凑到她发间细细闻了许久，还格外连地亲了亲她的发，然后跟她说只有她洗发的玫瑰发油的香气。

        以至于那时文寿皇帝从胶东回来之后，见到这个初生的小五皇，还颇为惊讶，说看着不像是这个月份的

        既然婠婠都这么说了，皇帝和太后亦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他：“我有必要骗你么？我闻着分明就是香的，只不过比平日的香气更郁几分罢了。”

        医吏们次次都是担惊受怕地回绝了过去：“娘娘……皇后陛，此事千万不可啊……”

        但华夫人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不能洗发，怕她难受，嬷嬷们早早就把她的发盘了起来，准备让她就这样过一个月的。

        ——她不能沐浴洗发，总觉得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时时都怀疑自己上被腌味了。

        不过，被他这样一哄，婠婠的心着实还是好了很多。

        聿儿满月前的一天，婠婠将他抱在怀中掂了掂，便觉得沉甸甸的：“长得好快，竟这般沉了。”

        *

        娘娘，您便安心罢！”

        坐了十几天的月后，饶是养在金玉绫罗中的皇后也快熬不住了。

        “女人这辈嫁男人，不就是为了安稳过好半辈、被人尊敬几分疼几分的么？谁是奔着找士状元来的？我觉得世守也没那般不堪罢，他虽不好，可却是实实在在会疼人的。在那侯府里，大小诸事都是陆郡君一个人说了算，府库银钱钥匙都攥在她一个人手里，世守捧她跟捧个大宝贝疙瘩似的，说话声音大几分都被化了她……”

        谁还会在乎他的容貌、学识和家世之。

        嬷嬷们：“太殿初生时虽不重，还不到六斤，可是只这一个月过去了，长得要比那些生时七八斤重的男婴还要快呢。”

        照顾皇长的乳母们都说这孩劲大，又闹腾，吃吃得起劲，嚎哭的声音也大，想来日后必是个格外康健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