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连假笑也无法维持，他凝视着夜凌云，妄图从他面上找到丝毫作伪的证据。他眨了眨，住夜凌云的巴：“那可真可惜呀，我原本想让你当将军当得更顺利一些。”他看夜凌云疑惑，“把你的异能量给我，让我回到过去，杀了十几万年前的我。”

        “为什么？”夜凌云问。夜枭没有回答他，而是握住他的手：“回到过去需要的异能量太多，我算了一，要么牺牲云蝠军团，要么光你的异能量。你应该舍不得军团，对吧？放心，或许等你疼过这一阵，再睁会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活着。”

        夜凌云觉的异能量在不断失，急声劝：“杀了你自己没有用，夜枭。只要我还是将军，一切都不会改变，没有了你还会有别人。”他浑作痛，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夜枭的神，他竭力吐几个字，“若你真的要杀，来杀我。你来杀了我。”

        夜枭承受着汹涌而来的异能量，痛苦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他动了动唇，却说不一个字。等他回过神来，前只剩一团还未散尽的蓝紫荧光。

        你来杀了我，余音犹在耳畔。夜凌云，你在说什么疯话？夜枭起，整理好自己的斗篷，他喃喃自语：“我若杀了你，我们的族人又该交给谁呢？”他抬看见一扇窄小的窗，晃晃一角残月。

        于是他穿越十余万年，却不料彼时将军非他，一路被追杀，直到遇见年少的夜凌云。他在得知夜凌云没有异能锁时，心底浮了一个猜想。

        夜枭对月想了整整一日。他想了想许久，最后还是避不开他心底的答案。他顿悟，毫无征兆地，又像是轮回一时玩心大起，想让他知这一切的缘由――他所妄想改变的不是一世命运，而是永恒的轮回。他杀了夜凌云回到过去，坐在这华贵之月，等着异能量耗尽而死，等着夜凌云拿回他的异能锁，等着夜凌云百年后再遇见他等着一个又一个的十万年。屈服于命运不好么？乖乖地完成轮回的最后一环。

        夜枭忽然一笑，他知自己的决定早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他不肯认命。

        他在拿到异能锁后，曾召唤同夜凌云一样的云蝠神。可他来不及扶摇直上、奔月而去，恶心得在驾驶舱几作呕――这被赋予神的庞然大像是在嘲笑他，嘲笑他是一个伪神。而现在，异能锁仍在他腕上，他却没有异能量让他在碰一碰月亮。他想起此时的一百年后，云蝠盾挡在他的前，异能量碰撞的光芒一如圆月，而那之后夜凌云替他救他又救了多少次？

        异能锁交去，我可以什么都不欠他。夜枭心想，他踌躇着摘异能锁，濒死的觉又将他吞噬。夜凌云死时也是这样么？痛成这样却还要说“你来杀了我”――杀死夜凌云。夜枭心想，或许他可以听一听夜凌云的，毕竟在他们不得不共事的十万年里，夜凌云的决断从来没有过错。可是、可是――我们的军团呢？我们的族人呢？你是让我继续成为将军、然后看着云蝠军团丧命在猛虎族的手里么？还是让我将军团随便交付给谁，耽于享乐的贵族、野蛮蠢钝的莽夫？

        四平明月在上，其实应该让夜凌云穿越来的。夜枭有些报复心地想着，让夜凌云来个决断――你说错的源是你，那你来说服自己好了，看看年少的你在得知一切后，是选择信你放弃首领之位，还是选择来杀我。何况，即便他放弃了，你又怎么知，我――或者其他人――可以带着族人们好好活去呢？或许你自己都活不了几年，就被我设计除掉了。夜凌云，你死前怎么还会执着得那样天真？你怎么认为自己会为了铸成一把剑而放弃执剑的资格？正如你说的，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难要你杀了所有人么？

        他将异能锁交给了年少的夜凌云，少年有着与他所恨之人一样的面容、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未来，甚至是一样的神明。他摘兜帽，试图寻觅空中夜凌云的影，而他只觉得夜凌云此刻前所未有的渺小，同他一样――可往往最不起的东西，才是最致命的一击，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