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蚁后觉得这件事有趣极了。她低，抚摸夜枭的额。少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意识地微微侧开，睛意识瞪得浑圆，显然提防她来摄取自己的思想。“我们蚁族又不是吃人灵智的幽魂。”蚁后抗议，她收回手臂，手指敲在轮椅的扶手上，“和我们的士兵来训练吧，学习如何观察，又如何从观察里窥见对方的想法。人心可是很有趣的东西。”

        海沛音便拧眉与她对视，显然不赞同。蚁后无辜地扶额：“如果他想成为战士，这是必修课。天可怜见，我可没有别的想法。”海沛音便低低喟叹：“答应我，夜枭，这些东西只用在战场上。”

        实在听不懂两个人的交谈，夜枭随应了一声。

        在那天晚上，海沛音决定独自离开地城，继续去布。

        所有人都陷了短暂的沉默，蚁后一言不发又拂袖而去。紧接着她的教徒希望随她同行。自然，海沛音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孩们呐，我需要独自踏上我的旅行，去寻找自己的答案。而你们，你们的答案和我的答案并不相同，同行只不过互为连累。”夜枭揣测，她又一次受够了与君主的周旋，正如她在七平时常躲避雪皇的召见。

        “无论怎样，我祝愿您得到自己的答案。”他抚心鞠躬。

        海沛音一去近万年，回来时，夜枭已经学完了整套云蝠的语言，他用着白虎语的腔调为海沛音念了一首云蝠的小诗，庆祝此刻的重逢。“云蝠好像更喜写离别与死亡，我读了好久的书，才发现了这首，还只有一半。”他垂睫，“怎么会有人喜离别和死亡呢？”

        “你知云蝠的弱小，这是命运让他们不得不接二连三面对的事。当然，所有人都会经历这些。”那位修女依旧没有避讳这些令人悲伤的话题，用着她一贯的平和语气，“享受相遇时的雀跃并铭记于心，这便是我们可以的全事了。”

        “那么，你接来打算些什么？蚁后说，学堂有些人手不足，希望你可以去帮一帮忙。”

        “她是希望您回学堂去。”夜枭照旧看破又说破，他拿起另一本书，“这是狼族的书，我听别人讲了一小段，虽然很无聊，但是它的发音显得威严极了。”

        海沛音注视着他，将他的小心思看了个一二净。这时的夜枭已经不再是孩的光景，个像是柳丫枝一样，与她等，不久便要长着量修长的少年。她当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手指落在他的鬓角。她叹了一气：“选择狼族来遮掩，虽然不算磊落，但是也有可原。造主保佑你，孩。”

        夜枭屈指，搔了搔自己剃去细发的鬓角。他轻声：“您说，蚁后真的不知我枭鸟的血脉么？她没有提起过，但是我总觉得她知。我当然不是想埋怨她什么，只是――”他声音弱去，话糊不清。他瞧见海沛音微微低，示意自己重说一遍，话在唇齿间打个转，最后如实，“只是我觉得，我依旧不属于这地城。”

        海沛音眨了眨：“那么？”

        “我听说，东方新兴了一支云蝠的军团。”他没再说去，话锋一转，辩解，“我知，您厌恶战争，我想加他们也并未了投哪一场战争。但是，我想云蝠的平民未必可以接受我，而他们的军团据说一直人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