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吗？

        ――……？

        鬼龙红郎an掉闹钟，呆坐半晌才从半梦半醒中回过神来。

        他梦到自己在屋里，莲巳站在他的窗前，让他附耳过来，似乎要传达什么信息。那难以名状的悸动是什么呢，鬼龙想，嘴唇为什么在发tang？

        最近梦到莲巳的频率有些太gao了，这不应当。尽guan他们是队友甚至是朋友的关系，这不应当。

        鬼龙洗漱完毕拉开窗帘，天还没亮，对面莲巳的房间已开了灯。今天有拍摄任务在shen，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寒凉的空气钻jin肺里，睁开yan时，对面的窗帘正被掀起。后面的莲巳敬人注意到他，朝这边抬手打了个招呼。

        鬼龙有半晌迟疑，随后也向那边抬手，轻声dao一句“早”。

        早吗？或许旦那已经起来很久了。他们剧组租住在拍摄地附近的一chu1民宿，ru住后才发现他二人的房间恰有一扇窗hu相对；中间隔着一块空地，被主人家修整成一个小花园，花木掩映之xia颇有野趣。

        想必刚才的问候，自然也是听不见了。

        天气太冷，早饭后演员们去了休息室，各自打理好妆造，侯在一旁听工作人员的安排。鬼龙端来两杯咖啡，莲巳正在与女主演对台本。数量不太够，鬼龙将手上的咖啡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莲巳和女主演分别朝他dao了句谢，继续练习xia去。

        “……我们能够走到今天，是因为互相信任啊。你竟然信任我这样的人，连我也gan觉非常不可思议了。”莲巳dao。他拿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剧本，而是男主演的那一份。鬼龙一笑，他与莲巳虽非主角，但在剧中同样饰演了相当重要的角se。男主演刚刚被工作人员叫走，演员之间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

        他重新给自己接了一杯咖啡，回来时莲巳他们还在对着戏。鬼龙在对面坐xia，慢慢喝着咖啡回忆自己的剧本，构想着如何表现。他仿佛看到了前几天的自己，同样也是和莲巳对着台本，一一梳理不甚liu畅之chu1。不得不说，在工作这方面莲巳着实十分可靠。

        “……结束了。你说过等一切结束之后就会离开。”女主演yanhanre泪，泫然yu泣。

        “没错，”莲巳diandiantou，“但在那之前，我可以吻你吗？”

        鬼龙忽然抬tou，略略皱眉，直盯着莲巳。

        “，男主角扔xia武qi，与女主角在几乎是废墟的窗边接吻。晨光打ru，画面渐远。画面转ru……，到这里就结束了。辛苦了，这一段非常到位。”莲巳毫无波澜地快速读过舞台指示，稍加dian评。这边女主演一边xi着鼻zi一边说gan谢，莲巳拿来纸巾盒；那边鬼龙喝咖啡忽然呛到，莲巳给两tou递纸巾，场面一时间有些hua稽。

        鬼龙笑不chu来，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错开视线，懊恼自己该是mingan过tou了。

        男主演回来了，工作人员跟在他shen后，jin休息室叫走了鬼龙与莲巳二人。

        “……你是不是以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是对的，旁人的想法都可以弃之不顾，啊？”鬼龙怒气冲冲，朝莲巳吼dao。

        莲巳以不输于他的气势与他对视着：“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你能不能认真听我――”

        话到一半，莲巳蓦地起了疑心，已然无法继续演xia去。方才目光相会时，鬼龙忽然lou了怯――这实在不像他。

        那旁导演不满地叫停，重来几次同样是NG。导演看chu他二人状态不对，却也不愿错过大好的黎明时分，便迅速让工作人员改换场景，叫来其他演员继续拍摄工作。

        “没事吧，鬼龙？”

        鬼龙摇摇tou，不知如何开kou，心绪纷乱，十分不是滋味。台本分明早已烂熟于心，今天的这场戏是他们在平明时分冰释前嫌，而后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并肩战斗。或许是曾深有ti会的缘故，鬼龙总觉得这样的桥段并不陌生，他理应很自然地表现chu来才对。可当莲巳对他怒目而视时，尽guan知dao是拍戏，那如炬目光竟似要把他钉在耻辱zhu上。鬼龙莫名生chu胆怯，心里没来由地打着退堂鼓。

        工作人员建议他们去休息室缓缓，鬼龙随kou应付过去，犹豫着对莲巳dao：“旦那，我觉得还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

        莲巳不满dao：“总喜huan一个人扛着，稍微信任我一dian也不是不行……”

        鬼龙轻声说了句抱歉，便不再开kou，在休息室外靠墙站了许久。就像因为太过自卑而在暗恋对象面前再三退却的男gao中生，又因这份可耻的ganqing迟迟难以鼓起勇气，一dian也不讨人喜huan。

        ――暗恋？

        鬼龙惊讶地朝门nei一瞥，莲巳疲惫似的闭上yan，将yan镜推上去nie了nie鼻梁；男、女主演在一旁聊天。

        忽然一阵心tiao加速，鬼龙收回视线，径自走到了室外，外面的气温使他冷静xia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