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映照。

        “林烬？他不过是个被权力腐蚀的疯，连自己的妹妹都控制不了，还能什么？”孟席玉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

        二楼包厢，孟席玉用咳血的帕拭怀表照片：“她比我想象得更狠。”照片上林母的笑容被血渍模糊成诡谲的哭脸，“林家的血，果然都是冷的。”

        她在笑，用染血的手指对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仿佛早看穿他懦弱的挣扎。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退散。穿定礼服的贵妇踩到血泊倒，假发脱落化疗后的光她是上个月拒绝向林家交保护费的画廊主，此刻却像蛆虫般爬向。

        孟席玉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浑是血的阿蘅爬到他门前，手里攥着的正是这片青花纹瓷片。

        而此刻那块染血的瓷片，正是他亲手混展览的数百块赝品中唯一的真品。

        鲜血顺着她苍白的肤黑裙领，像一条吐信的赤蛇钻深渊。

        左眉骨至颌的疤痕像条蜈蚣盘踞在脸上那是十六岁枪杀二叔时留的弹伤痕。右手着的翡翠扳指泛着尸油般浊光、正缓缓摩挲银柄手杖端的鹰隼雕纹。

        “三秒。”林烬忽然轻笑，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板。

        保镖们齐刷刷掏消音手枪。

        江野被逃窜者撞得踉跄，掌心玻璃渣更深地楔血肉他却觉不到疼。林烬的瞳孔在暴风雨中显诡异的灰蓝，那是长期服用神类药导致的虹膜褪，此刻正死死锁住林绾血的脖颈。

        香槟杯终于在他掌心爆裂，玻璃渣刺掌纹时，他看见林绾斜睨过来的神。

        “疯...林家全是疯！”意大利收藏家哆嗦着掏手机要报警，却被同伴死死住：“你想被林烬扔湄公河喂鱼吗！”

        助手盯着楼动：“老板，您不怕林烬报复吗？”

        孟席玉的怀表“啪嗒”坠地时，玻璃缸中的月白旗袍正被福尔林搅漩涡。

        晚期肺癌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弓起，却仍死死盯着楼林绾的影：“但这丫比她妈狠，敢把绞刑架投影调成林宅门廊的样式...”

        画廊大门轰然开，暴雨裹着腥风灌。

        “孟叔，偷养二十年的狗，宰起

        林家罪恶的原罪证。

        第三秒，所有人连带爬逃画廊，只剩江野僵地站在原地。

        瓷片从林绾颈间坠落的瞬间，画廊陷死寂。

        话音未落，楼突然传来瓷爆裂声。一名观众因巨痛踢翻了明代青花瓷瓶，瓷片飞溅中，林绾竟笑着拾起一片抵住颈动脉：“诸位，这才是真正的《弑母》”她猛地划破肤，鲜血顺着锁骨黑裙领，“我母亲当年，就是这样被林家的瓷碎片割的。”

        第一秒，意大利收藏家湿了裆；

        第二秒，孟席玉的助手被福尔林呛晕；

        林烬的保镖揪住助手发，将他的颅反复摁防腐。气泡从助手痉挛的中涌，像串破碎的诅咒。

        “您又在看那张照片了。”助手将威士忌放在柚木桌上。孟席玉“咔嗒”扣上怀表，表壳浮雕的鸢尾花纹在他掌心烙红痕：“林家当年用走私的南洋珍珠收买法官，把阿蘅的死定为自杀...”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上晕开一团黑血。

        “是...是林家的阎罗刀！”菲律宾珠宝商突然尖叫着后退。当年林烬清理门时，曾用这把嵌鹰隼的手杖活活敲碎叛徒的膝盖骨。此刻杖尖正滴着黏稠，分不清是雨还是血。

        江野的指节得咯咯作响。他本该趁乱上前替她止血，可脚底像生了，华人商会早警告过他，沾上林家兄妹会毁掉争夺继承权的最后机会。

        吊灯突然频闪，惨白光线在林烬上切割诡谲的断层。他逆光而立的面容一半浸在阴影里，另一半被闪电映青白死气。

        观众席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气声，有人慌乱踩过碎瓷想逃，却因鞋底沾血打摔在《弑母》的投影，绞刑架的影正勒住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