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翳，你现在是妖还是神？”

        “凡参与毫覆灭的人魂飞魄散，他们不会再有来生。”

        桓翳低眉，那指尖却蜷缩成僵的弓形，仿佛碰的不是肌肤，而是伤人的利爪。

        她知她不该害怕桓翳，他亲神坛为毫的族人报仇，称得上有有义，无可非议。

        “快起来吧，地上凉。”

        “魂飞魄散？”柳蕴初低低呢喃声，桓翳并非对等报复，而是……

        “但在你里，我是什么，便会是什么。”

        微凉的肤上传来的猛的拉回柳蕴初，吓得她脚跟不自觉后退却忘记后是冰冷的石阶，一屁跌坐在石阶上。

        手掌一紧，瞬间将她拉起再度和他并肩。

        “怎么了？”桓翳觉到她的脸在逐渐苍白，伸手想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柳蕴初看见那向来温的神一冷了来，后背不禁紧贴着棱角分明的石，仿佛要石里。

光，完全将蕴初纳，失去光映的温雅面孔无意显人阴冷的异端。

        她低着桓翳看不清对方神，他面向西沉的光源幽幽：“日暮西山，我们该回家了。”

        那日禁锢的力，窒息的受，渺如沧海一粟的可怖不知不觉漫上躯，这次却让她从暧昧不清的人妖之间剥离了来。

        更像是人血的腥味像是又钻鼻尖。

        而他庇佑的小人们还可以代代轮回转世，只是不再归属毫，也不再会记得他。

        一秒桓翳兀自笑笑起，只是将手朝那小的影停在半空，又恢复那幅柔模样。

        理智归拢的柳蕴初矢否认：“没有。”

        “蕴初。”

        桓翳皱眉地扫过那泛白的指关节，他难以知晓蕴初短短时间发生了什么，却可以受到她的恐惧。

        梦中那一条条冲天而起的长藤挂着支零破碎的一滩滩肉，毫无反抗的现生绞杀背后更是能彻底湮灭灵魂的恐怖力量。

        说谎的小骗，桓翳的神又冷了几分。

        飘渺的声音像茶烟袅散，蝴蝶振翅般轻柔而不可捉摸。

        漫不经心的话语飘然梦中清扫的残酷。

        蕴初也有些尴尬，她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收敛神抬眸主动将手放他的掌心。

        他倾想抱起她，但柳蕴初对他突然的动作又是向台阶上一阵瑟缩。

        “蕴初，你在……害怕我吗？”

        柳蕴初闻言亦看了过去，瑰丽的墨重彩已渐渐晕开聚拢的白云，延伸至淡蓝的天空。

        步伐踩在交织的人影上，石阶传来问答。

        阴影中的凑近面庞恍惚间攀长青狰狞的纹路，隐隐重合起那缠着她疯的树妖，一时间她甚至再度看见阴影的后染血的巨大藤枝。

        她柳蕴初不是桓翳的敌人，但她同是桓翳手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那日不她有没有认桓翳，她心中抗不抗拒，事实上都会发生。

        “在这里，是妖是神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