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医生，”      洛九侧过，看着她拿消毒的背影，声音里裹着小姑娘的憨，像颗裹了蜜的糖，“等我伤好了，请你去巷吃馄饨呀？他们家的虾是今早刚剥的呢，鲜得能掉眉。”

        她慢吞吞挪到门，故意放轻了脚步，像只偷腥的猫。里屋传来邝寒雾整理械的声响，镊碰着瓷盘，叮叮当当的，却比刚才慢了半拍，像是分了神。

        这女人分明是找回了主场节奏，气场一回来了，像是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刚才那猝不及防被逗来的慌乱，早被她折成了藏在白大褂里的锋芒。

        里屋的动静顿了顿，随即传来镊重重落在铁盘里的声响，像在掩饰什么。

        “趴好。”      邝寒雾的声音的，转时白大褂摆扫过床沿，带起一阵清冽的药香。

        洛九看她的神就暗不好。心里咯噔一，指尖猛地攥紧了床单。

        “邝医生，”      洛九故意拖长了调，声音得能掐，“我后背好像又血了……”

        她刚要蹙起眉梢，却见邝寒雾转时，握着手术刀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      那不是怕，是动了气，指尖的疤在灯光忽明忽暗，偏又藏着连自己都捋不清的乱。

的碎发扫过对方颈侧，鼻尖差撞上她白大褂领的锁骨，那若有似无的药香忽然变得真切，像日藤蔓悄悄缠上了心尖。

        邝寒雾猛地松了手，洛九没站稳，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她闷哼一声，眶霎时泛起层薄红，像着没掉来的光。平日里那野劲散了大半，倒显这个年纪该有的柔，像只被雨打湿了绒的小兽，没了戾气，只剩惹人怜的瑟缩。

        “趴好。”      她重复，声音里没了刚才的紧绷，反倒添了漫不经心的狠劲，尾音轻轻往上挑，“还是要我帮你脱？”

        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拉开。

        方才故意往她颈边凑的勇气还没散尽，后背的疼就混着说不清的往心里钻。她咬了咬唇，声音得像浸了蜜：“邝医生，你耳尖红了哦。”

        洛九忍不住弯了弯，底的光亮得很，带着小姑娘家的狡黠      ――      逗这人的滋味，竟比打赢一场架还让人舒坦。

        洛九顺势往前倾了倾，鼻尖离她锁骨不过半寸，这次没躲，反而眨了眨，睫像沾了晨的小扇，轻轻扫过对方颈间：“医生都这么凶的吗？那以后谁还敢来换药呀。”

        洛九侧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边缘，看邝寒雾背对着她摆消毒，瓷瓶碰撞的轻响里听不绪。

        她磨磨蹭蹭地往床中间挪，衬衫摆卡在腰侧，的那截腰线绷得笔直      ――      刚才那撩拨人的底气，此刻像被戳破的气球，漏得只剩虚张声势的红。

        “邝医生是心疼了？”      洛九低笑，声音里带着疼来的，尾音轻轻往上扬，故意往她边凑了凑，温的呼扫过她耳廓时，自己的耳尖先红了。

        “邝医生这是……      要公报私仇？”      她撑着笑，指尖

        刚才被耳尖红掩住的锋芒，此刻全了来，像雪地里骤然鞘的刀，又利又冷。刀刃映她底那抹似笑非笑的冷意，刚才被耳尖的红掩住的锋芒，此刻全了来，像雪地里骤然鞘的刀。

        邝寒雾站在门，白大褂的领还敞着，耳尖的红没褪，反倒蔓延到了颈侧，像落了胭脂。

        方才那疼像是被风散了，只剩心里那雀跃在，像揣了只扑腾翅膀的小雀。

        她清了清嗓，正要把馄饨的馅料再描述得细致些，就见邝寒雾忽然转过来      ――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手术刀，寒光在她指间转了半圈，像条吐信的银蛇，映得她底那抹似笑非笑的冷意愈发清晰。

        洛九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抬手了发的耳尖。

        “站好。”      她板着脸，声音却没刚才那么冷，伸手拽住洛九的胳膊往屋里带时，力轻得像怕碰碎了她。

        这女人逗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洛九望着那扇虚掩的里屋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被攥的红痕，唇角的笑意藏不住地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