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不是线香,而是一支染血的赤羽箭。
二十里外的雪原突然炸开火光,埋了半月的火雷顺着冰窜起,把狄人藏在暨坍岭的粮草营烧成冲天火
。
浪掀开积雪,
底
层层叠叠的战甲——全是战死的将士,覆甲执刃,如沉睡的兵俑。
“结圆阵!”她挥鞭斩断袭来的钩镰枪,左臂甲胄被削去半片,血顺着银甲纹路滴在雪地上。
刀柄刻着楚阳王氏的图腾,此刻重重暨坍岭的冻土。
金楚楚策冲在阵前,玄狐裘被风撕成碎片,银甲上溅满血珠。
“换弩!”金楚楚厉喝。三千轻骑齐举连弩,箭雨压着风雪倾泻,赤狐旗瞬间被钉成刺猬。
楚阳轻骑杀穿十里亭时,暨坍岭的狼烟已染红半边天。
漠北王庭的赤狐战旗近在咫尺,她扬鞭劈开风雪,鞭梢缠住狄人百夫长的咽,腕间一抖,
颅飞起时血雾与雪沫混作一团。
赵昭突然掀帘闯,肩甲结着新雪:“狄人前锋已至十里亭!”
楚阳轻骑的黑旗在暴雪中狂舞,漠北战鼓震得冰棱簌簌坠落。
金楚楚忽然勒,战
前蹄深陷雪坑——是狄人挖的陷
阵!两侧雪坡轰然塌落,埋伏的狄人重甲兵如黑
涌
。
冰崖,幸存的狄人士兵被北境兵
跪在地,
咙里发
困兽般的呜咽。
“郡主来迟了。”我俯视着冲上山坡的金楚楚,“本替你留了个活
。”
。
“冲阵!”她鞭指向溃散的狄人残兵,“一个不留!”
狄人战鼓骤停,前锋阵型大乱。
我搭弓引燃箭簇,赤羽箭撕开夜幕的瞬间,整片峡谷亮如白昼。“此箭祭新魂,也祭旧骨。”
楚阳轻骑的黑旗卷着暴雪,如墨狂龙扑向十里亭。
金楚楚忽然解佩刀。
“郡主!”副将嘶吼着扑来,替她挡劈来的弯刀,“东北角有缺
!”
缺,狄人重甲兵的尸
突然炸开。
重甲兵的铁盾阵步步紧,楚阳轻骑的箭
渐空。
玄甲卫的红旗刺破雪幕,赵昭的剑锋挑飞最后一尸
:“奉殿
令,接应楚阳轻骑!”
我将刀抛还给她:“这柄惊鸿刀饮过三代楚阳王的血,不该烂在冻土里。”
金楚楚的披风在狂风中翻卷如旗,闻言猛地转。
“十年前,王老将军的刀也是这么雪原的。”我指尖抚过刀柄图腾的裂痕,“只不过
的是狄人主将的
。”
刀柄落回掌心的瞬间,金楚楚听见冰层深传来轰鸣。
暨坍岭崖焚香。
暨坍岭的冰崖上,太女的白狐氅衣被血染成淡红。我足尖着狄人统帅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