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详细坦白，我却只能小小的叹了一气，不为其他、因为我妈捎来line的讯息裡，她完全不给我可以推託掉这笔580万元急需的空间。

        如果我弟没还钱，黑会找人砍断他的手脚、变成低级的"人棍"彷製品不说，他的老婆会被抓去卖淫，我的一对姪女、大概也会被抓去活人官移植的对象就连我妈也打算一脚，这次她说要从桥上搞自杀，成功的话，我蔡家这一房孙、就几乎死得差不多了。

        "待价而沽，价者得"，但因为这件事、当初立决心而取的暱称，现在却让我动摇了－要是班长真的为我拿了580万，我该怎么办？到时候，要是他认真的要我履行、我对他说的那些成年男女之间的交易容代价，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我不知，但只能说现在的我、是一半的期待，也是一半的怕受伤害；因为当我停了车一看，前的景象，彷彿嘲笑着我刚刚想的每件事，完全只是我一厢愿的杞人忧天罢了。

        大雨中，镇上的偏僻边郊外，我看到一资源回收场或者是说很像是资源回收场的破旧院、一栋连门都没有的简陋平房。

        有人说：「贫穷比鬼更恐怖」，也有人说：「唯一比鬼屋更恐怖的、就是传说中的垃圾屋」；但要是把贫穷和垃圾屋结合在一起的话，我会说就是班长他家，没有其他选择的唯一答桉。

        三个多月前，我和社工师找了里长去拜访了一趟镇公所，镇公所才勉为其难的、派了清洁队过来帮忙整理，一共清了80几个黑大垃圾袋的海量垃圾，这件事，也上了几家报纸的地方新闻面，搞得清洁队也只好为班长他家、刻意在路对面放了一台垃圾车来收垃圾。

        但这样连门都没有的破旧平房，果然一走去，我上就看到了一地上的锅碗瓢盆、正在承接着从房上滴来的雨滴，而在房裡响起了、一片霹哩啪啦的声声响，有如屋裡、也正在着一场大雨那样。

        客厅裡，昏暗的灯光，一台老旧的二手映像电视上，播的是「炮仔声」这乡土连续剧，儘剧演得是起伏，但看电视的人却睡着了－班长他那年纪老迈的爷爷睡着了以后，歪了一边的打着呼，班长看了，只是默默的找了一条薄毯、往他爷爷上盖了上去。

        「真可怜，重听、白障，又有糖病，一隻脚还瘸了，每天药吃个不停，努力的一天着资源回收、也赚不到500块，这样活着很痛苦吧？要不是还需要你为我签名，我早就应该帮你"解脱"了吧？」

        我想，房裡的声再大，都掩盖不住班长对他睡着的爷爷、所说的这一段话的憾动人心。

        "解脱"的意思，我不想去理解，但看得来、在清洁队过来他家大扫除之后，班长有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试着去维持这间房环境的乾淨和摆放件的整齐。

        这也不辜负了、我和社工师当时候去拜託里长给的一番工夫；而电视机、电风扇、檯灯、冰箱好几件，我当初从电行买来的二手便宜家电，如今，也正在这间房裡、"尽其用"的运转或使用着。

        这是最近两三年的事了，在他四年级时，我接手了他们班老师的工作后，我起码来过这个地方过家访十几次；尤其一年多前的地赌场抢桉发生后，我还好几次在他家附近、看过三三两两的黑小弟，毫不隐晦的在房外、守着班长他爸万一回来时的通风报信。

        「老师，妳在看外面吗？妳不用怕，最近一两个月，外已经看不到有黑的人在"守株待兔"了，他们大概也放弃了、我那个"死人老爸"会回来家裡的可能了吧？」

        「嗯嗯」

        我没多回应的继续跟着班长走着，穿过了厨房兼饭厅的地方后，我们来到了班长他自己的房间，一样没有门的简陋房间裡，只用一块肮髒的布帘、勉来隔开房间和饭厅之间的区别。

        「嗯然后呢？」

        「别急，先坐吧！老师，没有其他椅？抱歉，那就先坐在我的床上吧！」

        于是，我坐在了班长睡的一张木板床的床边上；而他，则坐在了捡回来的二手废弃书桌前、那一张木靠背椅上。

        「跟妳说个秘密，老师，妳知吗？一年多前的地赌场抢桉，我爸和他的同伙、其实抢了不只一千多万！」

        「你怎么知？报纸新闻上，不就说是抢了一千多万吗？」

        「嗯，大概半个月前，他有回来过，我趁他喝醉酒的时候，终于动手杀了他！用的是厨房裡找到的一把尖刀，而他，就是死在妳现在坐的这张床上！」

        「啊？你、你说什么？啊啊啊－」

        当我意识到班长说了什么时，我忍不住大叫了来，也跟着反动作似的、急忙的从床上站起了，并且往牆边踉跄的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