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辰喜静不喜醉，纵然被师弟拖来酒馆也是以茶代酒，闻言了。

        至于这所谓＂有仇＂的两位，若说对传言一无所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在消息通达的扬州城。

        李归元就一拍尹宽野：＂我就说嘛！！＂

        正想问他是不是有事要说，就听柳沧雪主动开，带着无奈的笑意：“听说了吗，似乎很多人认为你我之间有深仇大恨。”

        方澜笙的花队友，也就是苏烟霞，终

        “行吧，”柳沧雪将长刀收归鞘中，站起拍拍衣摆，活络了一久坐后的筋骨，“那就如你所愿，我的——仇家。”

        咳，离题了，总之平日里她很少见到柳沧雪像这样坐在月庭院中刀。

        隔日柳沧雪与三两好友相约小酌，席间论及比武切磋，冷不丁被刚从君山来的尹宽野哈哈大笑着在肩上一拍：＂我才到城门就听人说，，柳沧雪在擂台上和仇家打起来了，！没听你说过和蓬莱的人结仇啊，展开说说？＂

        于是“柳沧雪和方澜笙有仇”的传言在扬州城的青年侠客之间兜兜转转几日，终于被盖棺定论：确实有仇。

        “就因为我们那天切磋了几个时辰？”方澜笙一提到这事就无奈，“何止是有所耳闻，别人来打听八卦就算了，连本该在养伤的苏烟霞都来打听，也不知谢北辰和她说了什么。”

        一旁的李归元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听柳沧雪试图辩驳，顺手拉过一旁的师兄谢北辰：＂师兄，你和那方...方澜笙是队友，平日里也不曾见过她和沧雪有什么联络吧？我看他是醉了！＂

        他俩到扬州后就分房睡，各自靠阵营任务赚生活费，三餐在城中饭馆茶楼解决，除此之外就在战场区连忘返，夜里回到院中，打个照面就各自歇，待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婚后暂住在霸刀山庄时，他二人虽不忘习武，却也不曾正儿八经地切磋过，更别提迁至扬州后同住一院却分房而居，纵有过比武论剑的心思，也总是无法付诸实践。

        柳沧雪差噎住：＂我和她无冤无仇。＂甚至是三媒六聘拜过堂成了亲的夫妻。

        方澜笙法灵动、持伞而飞，视那清野若无，起初轻易便能越过柳沧雪的刀墙，一掌溟海毫不留拍在后心；而柳沧雪也是个善于取经验的聪明人，被压制几轮后渐渐就学着使些巧劲，方澜笙飞在天上就横竖得吃几醉斩白蛇、化近时就得挨一刀碎江天。

        澄清是没法澄清了。方澜笙刚从城外山野里猎了几只野兔打算放在院里养着玩——她在东海时养了一窝海獭崽，但显而易见不论是霸刀山庄还是扬州都不太适合养这种蓬莱特产生——正拎着兔门，就见柳沧雪在廊刀。

        那天柳沧雪同方澜笙在扬州擂台连着切磋了两个时辰，从晌午时分打到夕阳西。

        此番扬州擂台偶遇，无疑是天赐的机缘，好让他们试试彼此武学深浅。

        刀客刀，古而有之。方澜笙也不惊扰他，只将兔安置好，沐浴梳洗，见柳沧雪还在，就抱着伞在院中花树的小塌上坐了，静静看着。

        柳沧雪无语扶额。

        “实在解释不了，那就不解释了，”方澜笙往枕上懒散一倚，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毕竟你我本就因家族联姻才成了夫妻，平日往来不多，旁人不信也合理，更何况这事对我们——至少对我来说似乎没什么影响，”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片面受，怎么理看你。”

：“以武会友，实乃人生乐事。”那唐门弟只淡淡回礼，就拎着弩往城中修装备去，而柳沧雪抬起，越过擂台旁比武切磋、说是“鸡飞狗”都不为过的人群，与方澜笙恰好遥遥对望。

        他刚结束一场比试，额前发带略有歪斜，手中长刀仍泛着蓝紫幽光，气息未平，却比在山庄里显得多了几分少年英气。

        于是方澜笙将伞一拎，轻功翩然落在柳沧雪面前，微微抱拳，一杆大旗落：＂如此良辰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但是这话说来估计都没人信。两个没什么交集、难得一起现就是毫不放打了几个时辰的人，怎么会是成婚数月的夫妻？

        “今夜小酌时，我同谢北辰说，我俩不仅无冤无仇还是夫妻——他倒好，被尹宽野和李归元带偏，也觉得我喝醉了说胡话，”柳沧雪笑着摇了摇，“现在他们十分确信我们有仇。”

        柳沧雪生得好看，这一方家的长辈们说得倒是不错。他自幼随柳家长辈练刀，段匀称而不会过分健硕，剑眉星目，带着几分世家青年的不羁与孤傲，笑起来却也温柔。

        于是抵达扬州两月以来，或许武学是突飞猛了，但毫无长，甚至可能在倒退。

        尹宽野又一拍柳沧雪：＂我就说嘛！！＂

        就这么你来我往，扬州擂台上的侠士换了一拨又一拨，更有人驻足旁观，时不时评议几句，皆这两位青年人切磋半日、意志了得，更兼比武时招招式式均是毫不留、十分用力。

        柳沧雪同样抱拳回礼：“求之不得。”

        至于两位事主，相模式和之前无甚差别，只是落在旁人中多少有火花带闪电。

        ——隔天扬州城中就有传言，说那日擂台上的霸刀青年与蓬莱姑娘，原是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