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澜笙不打她的时候她也难受。柳沧雪这风车奇转起来的确是凶，但与蛇相比那简直是酥脆脆貂，外焦里那种。要影没有，要碎影也没有，易秋瑟不一定有，但命一定没有——反正圣手这玩意是留不住了。

        老话说得好，“天武功，唯快不破”，可转得再快的风车也会有被抓的时候。

        柳沧雪被人剑抓了大刀再吃满一套爆发、着圣元被抬天山碎冰谷后也是这么想的。

        “对面那方澜笙，你仇人？”曲清霜将手中虫笛一转，瞥了一同样在扬州战场区的剑蓬花小队，“哪天被我野外碰到就切毒经摇她。”

        刚打开战绩想复盘的柳沧雪：......

        有些事或许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

        就在刚才，柳沧雪边是炸成一团的光与影，耳边是在过去的几月间早已听惯的海雕啸鸣，脚是暗红的化标记，而他被定在原地。

        方澜笙依旧毫不留，但一掌逐波将他倒在地时同他挨得很近。她的气息在打斗中不算稳，带着微微疲惫的颤抖，语气却轻快：

        “小霸刀，一个人来玩啊？”

        随后澹然若海的声吞没了一切。

        这实在惊艳。那一刻的方澜笙与平日里或是擂台上见过的都不同，像是鞘的剑，锋芒毕却又光彩照人。

        她那场穿的是星演校服。

        当晚柳沧雪在窗边就着月刀时突然想。

        星演校服宽松又严实，可化天行会让蓬莱的衣袍齐齐往后飘。

        ——方澜笙的腰很细。

        完了。柳沧雪刀的手微微一顿。

        自己是不是好像不太对劲？

        和柳沧雪相比，方澜笙倒是没这么多心思。早在和柳沧雪旗切磋时——也就是导致整个扬州城的侠士都以为他俩是仇人那次——她就对柳沧雪的刀法暗自赞叹。

        她曾随师门参加过几次霸王擂，挑倒过不少大江南北的英雄好汉，更是见识过如独孤九般久经江湖的前辈风姿。

        柳沧雪于风雷刀法上自然不敢与独孤九相比，但他的刀法稳中不乏变通，以弱冠年岁达到如今的平已是相当不错。

        ——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合作。

        方澜笙踏着月走在回小院的路上，啃了街边买的糯糖糕，心愉悦。

        瞅着新赛季将近，扬州城的青年侠客们各自打完了该打的段位，不拿没拿到心仪的名次，都会把注意力放在江湖通告上——每个新赛季初都会照例行技改，而这对他们接来近半年时光要打的名剑置影响很大。

        各大家族对技改向来关注，消息也比一般人灵通不少，于是公告还未来得及从长安贴到扬州，柳沧雪与方澜笙就收到了柳方二家的传书。

        技改文书极长，其中不乏晦涩难懂的语句。方澜笙看得神，连柳沧雪推门来都没抬。

        “路过港看到有船队，就带了海鲜回来，”柳沧雪拎起手中的网袋晃了晃，远远就能看见一只鱼活蹦乱地翻了个，＂今晚一起吃饭？＂

        ＂？...好、好啊。＂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俩都是各过各的，方澜笙有些错愕，但并不排斥。

        两个人的晚饭，没理只让其中一个人忙。小院的厨房里久违升腾起了烟火气，柳沧雪蒸鱼，方澜笙炸虾，小盅里的海鲜粥咕嘟嘟翻着香气，好一副人间烟火气。

        方澜笙端着最后一汤踏客厅时，天渐晚暮渐沉，柳沧雪正将一盏落地脚灯挪到桌旁，夕阳与灯光在厅中一片意。

        桌上腾腾的饭菜还散发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