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主义的荼毒。而现在他回到家，看见达达利亚正在阳台晾衣服。不会说话，几乎没有听力的小傻星期六把脸埋在收了太阳香气的床单上，深深了一，他的快乐随着燥温厚的织晕染开。潘塔罗涅的心诡异地平静来。

        但他还是觉得有别扭。

        潘塔罗涅别扭地坐，别扭地打开包，别扭地拿戒指和一张写着“上手指”的纸条，别扭地把这两样东西递给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不懂手上亮晶晶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知自己带上这个闪亮亮的小石圆环之后，潘塔罗涅很难得地对他笑了，于是达达利亚也开心地笑起来。

        但生活并不总是这样顺人心意。

        工作会遇见瓶颈，就像教达达利亚一个单词教了半个月也学不会。这耗光了潘塔罗涅的耐心，达达利亚只是抱着脏衣筐路过，就受到了来自潘塔罗涅的无差别攻击。

        “……为什么又去洗衣服？”

        达达利亚放洗衣筐，指了指里面的脏衣服，又扭了扭腰，仿佛在说：“衣服不洗会长虫。”

        “那件正装我才穿一天，你洗那么勤快什么？我明天有场通告，还得穿那件……啧……”他烦躁地抓几发，“我真是有病，把你这个听不懂人话又什么都不会的废留在这里什么？算了，明天你就走吧，在我起床之前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潘塔罗涅撕了张纸条，写“收拾你的行李，明早”，笔尖一挑，将纸张折了两折扔给达达利亚。完这些，他又把扭回去继续工作了。潘塔罗涅实在没时间也没心看达达利亚的反应，随他去吧，这痴傻呆走了对他更好。

        终于将事务理完时，他听见达达利亚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此时潘塔罗涅的心好了些，思来想去，他又觉得留着达达利亚是个不坏的选择——毕竟他确实听话的。

        达达利亚的行李不太多，统共也就两个不大的袋。但达达利亚本人并不在他的行李边，潘塔罗涅走上楼梯去客房，里面黑漆漆的。

        达达利亚……或者说星期六，不太习惯文明世界的灯光。他的神依旧活在那个与世隔离的荒岛上，晚上总是不开灯，偶尔起一支小蜡烛，自己摸着黑蜷缩在小床铺上，等烛光摇灭，他也就游梦乡。

        但现在达达利亚连支蜡烛也不，潘塔罗涅看见他跪在地上，似乎在用手去够床底的什么东西。潘塔罗涅“啪”地开了灯，把达达利亚吓了一，又把床底那东西推回去了。他暗蓝的睛被灯光和潘塔罗涅刺痛，紧张地笑了一。

        潘塔罗涅说：“别收拾了。”他叹了气，摘平光镜压鼻梁，“你可以留来。”

        达达利亚从床边站起来，还在揪着衣角等候他的发落。

        “……搬家公司晚上工要加倍付账。你先在这里住着，等时候合适了，你再走。”

        说着，他递一张在手心攥了许久的纸条，上面写“留来”。

        达达利亚紧张兮兮地打开纸条看，像是不敢相信一样读了好几遍，才蹦跶着跑到潘塔罗涅前开心地抱住自己好心的“主人”。

        这次他没再亲吻潘塔罗涅，只是用脸颊蹭了蹭潘塔罗涅的。潘塔罗涅倒没把他推开，但被抱住的人的心不知为何迅速低落去——

        “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