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不生气？”女郎犹不放心，惶急之意稍解些许，又哪里平息得了。

        “从前我不也常常惹你生气，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那……那不一样。”玩笑打闹的嗔，与刺痛了心里的伤痕哪能相提并论，倪妙筠虽焦急，这还是分得清。

        “哈哈，好好好，那就算你欠我一个人，这总行了吧？我真不生气了。哎哟，怎么好像错的是我，把你惹怒了在哄你似的。”

        他经历之丰，远非一张白纸般的女郎可以比拟。前因后果，他想得清清楚楚，女郎分明说错话在先，可满腔难受转为了委屈之后不依不饶，非得把她哄得眉开笑不可。男女之间纠葛本就是这样，对错分不清，互相迁就又贪婪索取。若有一日不迁就了，也不再索取了，两人之间便是再清淡不过的关系，可有可无。

        “人家被吓着了……”倪妙筠说话的声音之柔嗲气，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今日之奇从未想过，惶恐之心虽平，疑惑与迷茫更甚。

        申屠神辉心中大动，女郎现的媚态里别有一番可，他很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宽温存一番，终究忍了来。这一段姻缘来得太急太速，他也没有好准备，也在经历着喜与动的过程。再者女郎的净清令人不忍亵渎，他更期望看一看在不久的将来，她完完全全地发自心去接受自己，再没有忌讳与犹豫时，那鲜花怒放的模样。

        又摸了摸她的，申屠神辉：“说实话此前还没人这么说过话，我一时上了脾气，今后不会了。今后嘛，有什么事我会先直说，兴就兴，生气就生气，绝对不甩脸，好么？”

        “嗯。”倪妙筠乖巧地了，笑得十分心，忽然又焦躁起来推着申屠神辉：“哎呀，你还在这里什么，时辰到了快走快走。”

        “好好好，你别推我呀。”申屠神辉哈哈笑着，又唉声叹气：“盼儿这几日都睡得不好，我看她躺后好半天才能眠。不敢见面，能陪着她也是好的。”

        “顾姑娘冰雪聪明，定是猜到战事将起才担忧，你真的不去见见她？”

        “不能啊，盼儿的脾气我了解得很，她见了我就算不跑心里也会堵着一气。

        现开战在即，我实在没有办法再盯着她，这气若是在战场上撒了来后果难以预料，我赌不起呀。”申屠神辉来回踱步苦着脸：“这事儿你也别再问我了，问多了我也不知怎生回答。”

        “人家关心你，好了好了以后都不问了，你快去吧……”把申屠神辉推营帐，倪妙筠反拉紧了门帘，一颗心扑腾扑腾几乎了腔。

        方才那奇妙的烦闷难受至今犹有余悸，也是第一回对某种绪有着巨大的排斥，从今往后再也不想有。她仍不明所以，却深觉这烦闷已随着吴征的谅而散去，再被他的手心摸了摸发，心悸像是化了成了思思甜意，充斥心间。

        他肩负的东西太多，比自己从前至今加起来的都多，可他一贯乐观，从未将心中的不快与郁闷加诸于边人。倪妙筠深知这种品质多么可贵，往日同门相时，都有两人争吵，反把怒火撒在劝和者上。吴征却没有，从没有，以至于倪妙筠以为他没有脾气，任人怎么也不生气。今夜一场摩，才察觉他的心深也有，也有伤痕，也有迷茫。

        倪妙筠也长舒了一气，有什么事就直说，兴就兴，生气就生气，她喜这样的相方式。今后即使还有这样的摩，也不会酿成大祸。

        不知怎地，她忽然冒起个荒唐的想法：越摩越乎了……申屠神辉了营帐挥退左右，趁着无人消失在夜里。营中已是紧张的战备状态，兵丁来往巡逻甚严，好在后营不算太大，顾盼的营帐也相隔不太远。

        这座营帐的背后有几只草扎的箭垛正巧可以藏——暂时的，当值的兵丁每日都会不定时地来查看。至于何时来查，则每日皆不同，营中只有一人知得清清楚楚，因为时辰是他申屠神辉定的！

        不纰漏，顺便假公济私。当时冒这么个古怪法令时，倪妙筠看他的神也是古怪之极，又是嫌弃，又是佩服。

        今夜有一个时辰。

        申屠神辉的轻功之世所罕有，他几个兔起鹘落般的纵跃，准准地落在箭垛上，没发半声响便藏在其中。两漆黑的眸从隙里打量着营帐，夜里不是挨在跟前谁也瞧不见。

        营帐没有灯火，只能等待偶尔夜风拂来起帐角一丝隙，借着月光在雪地上反的一光亮。这一角恰巧对着顾盼，夜风来时，终见到少女合哞侧躺的绝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