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于学会了用敬语称呼贝利亚。但和其他人的“陛”不同，他只是在“贝利亚”这个名字的后面，加上了敬语。记得刚刚改的时候，他很是不习惯，念“贝利亚”一词的语气而恳切，后面的敬语往往被他忘记，或者在停顿几秒之后才匆匆接上。

        “贝利亚”。

        他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如本能一般的畅，不需要任何思考，就从唇间这个名字。它不单单只是一个名字，更像某种植于灵魂中的刻印，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贝利亚大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毫无疑问，仅救命之恩，他便无以为报，以至于就算贝利亚让他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辞。从前他依赖贝利亚，因他还保持着孩的童稚，需要一个监护者的陪伴。如今他已恢复成熟，明白他与贝利亚的份差距，他不知应不应该被束缚于这层关系。他会是贝利亚最忠心的追随者，会是贝利亚最真诚的仰慕者——但他可以被允许拥有更多的份吗？

        他也是贝利亚的慕者。他离不开贝利亚，无论与心。

        贝利亚又是如何看待他的呢？

        他并不敢去索取一个答案。他的命都是贝利亚给的，至于他在贝利亚心中的定义，在恩还清之前，他无权涉。

        至于怎样才算还清，不得而知。

        或许贝利亚本不在乎他报恩与否，他很清楚地知，贝利亚留他在边的目的。他常会在心中猜测，他的结局会在何时到来。

        彼时，他曾狂妄地想要贝利亚的回答，但最终只得到了贝利亚敷衍的回答与惨痛的场。那伤痛给了他深刻的教训：不能拂逆贝利亚。

        其实，自那以后，贝利亚对他逐渐温和了起来，然而阴影会一直存在，也会形成反。他逐渐习惯了恭敬与顺从。而这种恭敬顺从，就再一遍遍调他们之间的差距，拉开了本来还算亲密的距离。

        ——或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在自己的结局到来之时，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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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特鲁姆星人在Plantation找到了贝利亚。

        这个匆匆搭建的Plantation只在建立之初保持着繁茂的景，如今疏于打理，他也不再需要，大分的生命都凋零了，一片肃杀。

        一反常态，最近贝利亚却频频造访，似乎他就是喜这种破败的景象。

        “斯特鲁姆星人，我听说，多星系级炸弹的试验就要开始了，是这样吗？”

        贝利亚静静站着，透过玻璃穹仰望帝国的天空，没有刻意去看斯特鲁姆星人。

        “是的。”斯特鲁姆星人稍稍低。

        “我会亲自到场。你就和我自己一起去吧。”

        斯特鲁姆星人不禁惊讶地抬起了。

        “你知的吧，战争快要正式开始了。”

        说着，贝利亚朝他走来，那红的披风随着他有力稳健的步小幅度翻飞着。停在他面前的贝利亚，睛在他上来回扫视，最后，不带任何绪地停留在斯特鲁姆星人的上半。

        “我上战场之前，希望能得到你的一份力量。”

        斯特鲁姆星人的轻轻一颤。

        尽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真的从贝利亚中听到这些话，他一时仍无法接受。

        他没有哀叹生命的短暂易逝。他觉得不甘，为何不能更长久地陪伴在贝利亚边，他是斯特鲁姆星人，失去了斯特鲁姆官，他活不了多久。他亦觉得失落，原来贝利亚真的只是将他看作一个可以利用的工。

        “……是的，贝利亚大人。我会……如您所愿。”

        他故作定地回答。

        愁绪万千又如何？他想这就是真正偿还贝利亚的恩的时候了，他应该义无反顾地交他的力量。

        然而，他真的好准备了吗？

        他还有那么多私念，恐怕无法真心实意地交付力量。那贝利亚只能两手空空，而他也只能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

        “别让我失望。”

        贝利亚转离开。

        “等！等……”

        他想叫住贝利亚，他想问贝利亚能不能再多给他一些心理建设的时间。他想告诉贝利亚他不是不愿意，也没有后悔。他只是——

        ——他只是想再多伴在贝利亚边一阵。

        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勇气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