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在指腹反复捻动，一帆的发又又顺，又细又，发的人心都，他早都知的。

        父和乔母是同一个单位的，他和乔一帆年龄相仿，从还是趴趴的小团的时候就经常被扔在一起，又在对外界最、最容易被言蜚语所伤的年纪里，他们有缘了兄弟。因拥有不同姓氏所招来的麻烦始终是可恼的事，在迈向荣耀的世界时，他们商定不向任何人提起他们是继兄弟。别人知不知本也不影响他们的关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互相穿对方的衣服，喝对方杯里的，甚至于忘了对方与自己是不同的个。

        直到乔一帆告诉他，他要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荣耀梦想了。英杰很慌很慌，他想象不了一帆不在边的日会是什么样。乔一帆离开微草去兴欣的前一天，那晚和任何一个月夜都很不一样，晚风湿湿的，夜空的，一帆像从里捞来的，槐花清甜的香气从窗外漫了来，在他们的寝室里漾。那一晚，一帆的两泓深潭倒映自己的表，和他映在自己中的表一模一样。英杰又酸又苦又有一丝丝甜，他不愿与乔一帆分开，也不愿像别的男人那样犯了错却责怪月亮。

        “我知你喜我，我们是一样的。”英杰说。也许整理自己的心多花了时间，可总算不太晚不是么。他的手又开始乱动，整个人都黏在乔一帆上。乔一帆一面捉他的手，心里一面乱作一团。喜，当然了，他最熟悉最亲密的弟弟，无论如何也不会不喜的。

        好似湖没。都是我不好，乔一帆想。那天B市反常得很，空气和自己的脑都饱胀得白茫茫的。有些错是经不起一犯再犯的，自己是哥哥，理应负起更大一些的责任，“英杰，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爸妈知了……”

        英杰的动作停滞了，他颤抖着，黯然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是那边的人，注定不可能让他们满意的。”

        “我们本来就是拖过一天算一天的，如果真有不得不向他们摊牌的那天……一帆，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啊？”不堪重负的神缓慢地渗来，像不期然被荆棘划破的肤，伤先是变白，过了片刻才凝结了大小不一的血珠。

        这怎么一样呢，两件事的区别即使只有一棵稻草重，也许就是堪堪承受和无法承受的差距。乔一帆的腹稿起承转合结构完，有无数冠冕堂皇的排比句，可被英杰这样难过的表照过来，瞬间什么也说不来了。英杰看起来好痛啊，英杰痛得自己的膛也被碾过了。实在不应该在拒绝英杰的时候抬爸妈来的，可不抬爸妈来，难要亲告诉英杰自己对他并不像他对自己么，不行，那双睛会痛得颤得更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