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
“打倒反革命分zi王日新,”大蚂蚱扯着公鸭嗓,挥舞着烧火棍般的gan1瘦胳臂,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打倒反革命分zi王日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于是,穿着军装的众人纷纷效法,jian定地举了拳tou:“打倒反革命分zi王日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
我们可怜的、倒霉的老书记,toudai着可笑的大gao帽,面容憔悴地拎着铜锣有气无力地敲打着,发chu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在众人无qing的驱赶之xia,老书记没完没了的、左一次右一次地从楼上转到楼xia,然后,再从楼xia转到楼上,他一边浑shen臭汗地登爬着陡窄的阶梯,一边不停地敲打着那面铜锣,同时,嘴里则念经般地嘀咕着:“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我有罪,我该死,我有罪,我该死,……”
当――,当――,当――,伴随着铜锣的响声,老书记的shen后很快便聚集起一群又一群比我还要闲极无聊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兴灾乐祸地尾随在可怜的老书记的屁gu后面,使用着各种极其xialiu的、xialiu得简直不堪ru耳的脏话取笑着、捉nong着我们可怜的老书记。
“爸爸,”傍晚,我将白天的所见所闻讲述给妈妈和爸爸,然后,一脸疑惑地问爸爸dao:“爸爸,老书记真的是历史反革命吗?”
“去,”爸爸虎着脸教训我dao:“大人们的事,小孩zi家少参与,……”
“对,”妈妈一把扯住我的衣领zi,fei实的手指tou频繁地指dian着我的鼻zi尖:“陆陆,告诉你,以后不许到走廊和院zi里去玩,见到谁也不许乱说话,听到没有?”
“嗯,”我怔怔地dian了diantou,心里则糊涂得无法形容: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宿舍楼里原来huan快、祥和的气氛发生了本质的变化,笼罩着gungun飘忽不定的,捉摸不透的、极其压抑的,压抑得行将窒息的沉闷空气。每天,无论是上班,还是xia班,当单位里的知识分zi们在走廊里不期而遇的时候,再也听不到那一声声reqing的问候,真诚的寒喧,与毫无猜忌的说笑、打闹。彼此之间,仿佛突然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谁也搞不清楚对方的真实面目。在狭窄的走廊里,突然走个dingtou碰,便非常尴尬地相视苦笑着,假惺惺地diandiantou,接着,便tou也不回地溜jin自己的家门,咣当一声,将房门紧紧地锁死。
“哼,”
一周之前还亲密无间的一对同事,隔三差五便要凑到一起,喝酒闲聊,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反了目,在走廊里虎视眈眈地横眉对峙着:“哼,不服咋的?”
“哼,你算个啥啊!”
“哼,”
“不跟他玩,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