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没找到，我告诉安警官的信息是命符。”

        启本人是这么重要的丑闻的重要人证，无非是因为孟家也好、黄家也罢，都不知中间的关节，只要相关的人知了启的真实份，那么他必死无疑。

        一通百通，安欣忽然意识到启盛的消息也是一样的……

        当初只是公路局负责人的赵立冬，哪来的权能去组织足以大规模造私枪级别的黑恶势力？他也不过是因为认识老校工所以在巨大的链条之中罢了。

        “来了。”启说。

        电视上闪过一个影，安欣也见过，那是省委书记都要接待的大人，他当时在警校预备安保，看过很多次他的照片。

        “一开始有一幕是他们一起坐在第二排。你们公安不知，江湖上很多人都知爆炸案不是北的人的。他们是赵家的狗，怎么可能杀赵家的人？甚至陈书婷都问过我这个事，只是所有人也都没想到是小盛的，也不可能认为是当时还在杀鱼的我的。”

        除了程程，只是她没能试探启盛的底。

        虽然启没有明说，但安欣也懂了，这样级别的事，被栽赃了的北黑帮一定推测对的。所以安叔他们去北追犯人会被伏击，那是因为北的黑帮并不是罪大恶极袭警，而是因为他们觉得那是京海的人贼喊捉贼。

        暴力和血腥的罪恶只是表面上的歌舞，真正摆布演员的是赵立冬和孟德海背后的巨兽。

        那两位肉者表面上都在新闻联播里正襟危坐，实际上纠缠争斗了三十年，直至位极人臣，都从未停歇。

        家兄弟的故事，只是罪恶最边缘的一个角罢了。

        安欣这才明白了前人的肆无忌惮，启本就不担心安欣会拿着证据把他抓起来，因为这些证据任何一样递上去都会引来杀之祸，不仅不会让任何罪恶被清算，反而两边会达成协议，互相把持这些证据。

        看安欣发愣的表，启知神洁癖如他，很难消化。

        “你孟叔的舅公，从国丧起就是国家肱骨，保护了89年摇摇坠的国家。赵立冬的父亲服务的那位一直致力于税制改革，京海也罢、整个国家也好，都有他们的功劳。”

        启看着电视机里京海新的开发区随着速的建成被规划，他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小盛只想着借你的手恶心我，还以为一个小小的赵立冬会对我有什么大影响，而你或者说李响，是他的反面，你所有人，却也以为扳倒一个启或者赵立冬，就能实现什么。”

        很陌生。

        安欣从没有嗅到过这样的的启，他的气质比任何时候都更自大，却也比任何人都更危险。

        他的双眸已经完全沉了黑暗中，闷绝，窒息，不见任何隙，没有任何息，所有的不过看不到尾的绝望。

        “莽村之本来就是阻挡时代洪的痈疽，哪怕没有我启，就算会带着血，也会被它的主用刀刮掉。陈泰程程之类的人以为自己几十年攀附赵立冬，还能洗白上岸富家翁，其实也不过是痴心妄想，赵立冬让曹闯杀了徐江，你觉得我们这些杀人刀兵能有什么好场。”

        “新闻联播里京海开发区这条速路，无论多大代价，无论杀多少人，都会修起来。唯有这样，未来的人回看我们，才不会恨我们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虚耗群雄逐鹿的纪元。”

        安欣很难相信，当初连《孙兵法》都不知的启，已经勘破了名利场的迷雾了，可他却还是乐于在其中乘风破浪，绝不厌倦。

        这个时代，有人为名禄，在洪里挣揣，有人为了理想，在黑暗里摸索，有人为了，在背叛里寻真……

        这些，启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