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双手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不过有这样神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会多闲事之人。

        这仙君真正引起钟灵兴趣的，并非那副众仙难及的样貌，而是他的神。锐长的眉寒芒微敛，仿若一汪不见底的死深潭，虽然没有敌意，但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心生波澜。

        不知不觉，灵娘就把憋在心里的苦楚，倒苦般一气说了来，那仙君只是默默听着，既没有斥责她对天界条例的妄议，也没有声安她。

        “呜呜呜爹，娘，小妹，我好想你们……”

        死时被虫们啃咬吞噬的痛楚，让她现在睡觉都会不断噩梦。

        可是纵然天界再好，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灵娘，她不属于这里。

        忽然间，一低磁清沉的男声响在后，灵娘连忙了泪，站起来。

        她在宴席上打碎酒壶，扫了他的兴不说，又在他面前抱怨了天界诸多，这不彻底把人家给得罪透了？他会不会在天帝面前告她的状啊？

        导致她每日都担惊受怕，如履薄冰，生怕犯了天条或是冲撞了什么大人，要挨那种在上会很疼很疼的鞭。

        灵娘已经极力忍耐，可是泪泛滥起来，如同决堤的江，她抬袖拭着泪，哽咽地说：“天界很好，可是我更喜凡间，那里更自由，更有人味……”

        后知后觉地灵娘惊愣在原地，他竟然就是昭夜仙君？！

        还有那什么破酒壶质量这么差，一摔就碎了，这本不是你的错啊，钟灵在心里安她。

        那是饱经世态生死炎凉，久历风尘才会有拥有的神，这双睛一定见惯了太多的生离，也一定亲手造就过许多死别，但他既能成仙，说明他救的人比杀生更多。

        灵娘说完方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她成仙之后变得谨慎很多，从来未曾和任何人说过这些事，如今竟脑一一脑儿地说来，心正懊悔着，此时，一个小仙童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朝她面前的仙君施礼：“昭夜仙君，天帝传您去凌霄殿。”

        昭夜仙君，又被众仙奉为战神，是天界里为数不多的金仙之上的存在。他本名叫韩追，亦是凡人后天修炼成仙，但整个天界没有人敢瞧不起他。

        这仙君好似是偶然间路过，看到灵娘独自在哭，便好奇多问了一句。

        她太怕疼了。

        那仙君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旋即转同那仙童一离开了。

        方才宴席上，她坐得太远太靠近角落，完全没看清昭夜仙君长什么模样。

        在天界呆得久了，在人界的记忆就会自然而然地慢慢淡化，但灵娘不是，来天界后的每一日，她都在怀念她已故的爹娘亲人，怀念在小桃山的日。

        “为什么不想神仙？”

        “这里还要守好多规矩条例……”

        可惜，那时候的灵娘本听不见她的心声。

        看到灵娘满脸羞红手足无措的样，他也笑得最大声。

        来人是个年轻的仙君，一袭玄云金边的长衫，玉冠，长玉立，丰姿萧朗，气质清绝卓荦。

        这样一个人应该不会背后告状之举，灵娘心的不安稍定，但是转念想，还是告状好，若是天帝一生气，撤掉了她的仙牌，罚她再

        灵娘听说就是他在自己死后不久，以一己之力屠尽妖，将君重新封印地底，还了人界太平。

        天界是没有太阳和月亮的，亦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天空永远都是蓝，面之上仙气缭绕，质清澈如镜，这里没有饥饿和困苦，也没有妖和杀戮，永远都是这么岁月静好的模样，跟她为凡人时，想象中的仙界一模一样。

        钟灵眸微亮，既能成仙就没有丑人，天界的仙君若放在凡间，各个都是男，可是她所见过的仙君们加起来都没有他好看。

        “为什么我会成了神仙，爹、娘、小妹，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重新投胎了？我也想个普通的凡人，我一儿也不想神仙……”灵娘孤坐在湖边，伤心垂泪。

        在记忆幻境中的钟灵却看得很清楚，并非灵娘没拿稳仙葫，而是坐在她正对面的那位宿月仙君以袖掩饰，偷偷用仙法击打了她的手腕，才让她失手摔了酒壶。

        钟灵直觉上却觉得不太对劲，哪有那么多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