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里没有东西，但当这么多目光齐刷刷地过来时，我还是噎了一。

我：“……”

“今天怎么这么少哦？”黑娃说：“岳老师每次煮都会放很多柑。”

我听不去了！

“弟弟，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去村长家登记那天，我告诉他，我是岳昇的弟弟。我本以为他们会看在岳昇的面上，尊敬地叫我一声山雪老师。不叫老师的话，叫山雪哥哥

我只好把丑柑放一边。

这我当然不能回答他，怕伤害单狗的，所以我说：“因为戳起来，有舒服。”

等到可以丑柑时，箩筐里的丑柑被我吃得只剩一个。

但是我突然又想，你们一个个才几岁？凭什么叫我弟弟啊？

我也打算像你们岳老师一样，放很多柑的。可惜，它们都被我吃啦。

“弟弟，丑柑都被你吃了吗？”

半晌，他一边收拾桌一边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咙戳起来舒服。”

咙吧？怎么把脑卡问题来了呢？”

医生走后，黄小野问：“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取个鱼骨都能取笑么？”

看向我，她的神清澈，有穿透力，仿佛已经在一刹那看穿了我。

医生，“有理。”

我：“……”

小胖球舀起指甲那么小一块果肉，“我这儿有。”

“弟弟，你不怕拉肚吗？”

孩儿们七嘴八，说得我低了。

我笑眯眯地坐在桌边，面前的碗里也没有果肉。

这称呼是村长家那小东西传来的。

我目瞪呆看着医生，不得不怀疑，这医生是真的医生吗？不会将我医死吧！

事实证明，这医生虽然有不靠谱，但取个鱼骨还是可以的，在我咙肉里的鱼骨被取了来，我又可以吃黄辣丁了。

黄小野表复杂地看着我，活像我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熬糯米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我守在厨房，觉得无聊，于是吃起了丑柑。

这个傻，咙戳起来当然不舒服，但如果是喜的人……

看着又要笑起来，我立即抿住唇，冷酷地在心里告诫自己：鸟哥，你的脑袋都要被黄废料填满了，再这么去，你就不是纯洁清新的小太阳，是一只玄凤了！（注）

上次的丑柑吃完了，但后来不知谁又往家里送了一些，我剥好五个，正打算往锅里丢，黄小野赶过来好为人师——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弟弟，我也想吃丑柑。”

最神奇的是，黄小野还一本正经解释起来了：“因为离脑近吧？而且五官都是连通的，我平时药，还会从鼻孔里来。他卡着咙，脑受影响也正常。”

他说：“柑不能放这么早，要把糯米煮得差不多了，再把柑丢去，不然会煮化。”

岳昇不在，我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虽然不怎么喜小孩，但我毕竟是他们的师鸟，所以我围上岳昇的围裙，打算学着岳昇的样，给孩儿们个宵夜。

晚上，小孩们照例来写作业。

“怎么没有柑呢？”羊角辫在碗里掏了半天，“奇怪，我明明闻到柑的味了。”

山雪只是一只小鹦鹉，山雪什么都不知。

我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