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神所发的一剑能纯到这等境地，臂未动，以意念便击退了敌；气力使尽心念一松，几乎站立不住，单膝跪倒，只觉瑚金链似有千斤之重，连动一动指都吃力。

        蓦听应风叫：“来了……他又来啦！”十七爷悚然一惊，提真元，一个箭步飞窜至二小畔，见遍地凝霜劈啪爬至，雾丝被骤降的温度凝成了晶花，一丈开外已什么都看不见，举臂将应风护在后，咬牙：

        “躲你个王八羔！瞧老一脑儿全杀了！”浑真气鼓，衣发猎扬，落拓王爷剑指朝天，指尖如自云外引来日光，灿烂耀，难以视。炽白的光华洒落结霜的青砖地面，闪烁著星芒如银河，逐一映亮了雾霜笼罩的广场，但仍未见得旷无象的踪影。

        独孤寂真气提至，剑意陡升，再难遏抑，一声断喝，右臂挥落，周以他靴尖所踏为中心，接连绽开十二炽亮剑形，不住向前延伸；独孤寂剑指一收，低喝：“……去！”剑芒忽四向而，瞬间一分二、二分四……无尽解裂，接连霜雾中，飕飕声不绝于耳，宛如万箭齐！

        应风挢不，还以为自己看花了，伸手，倏听轰隆一响，仿佛那数也数不清的炽亮剑芒以极小的时间差中目标，以致听来只有一声巨响，前白花花的雾霜应声散开，赫见知止观的大红墙之上，留无数焦黑孔，兀自冒丝丝气，适才这落拓王爷所发的千百剑芒既非眩目戏法，也不是迷幻象，每一剑不但都是实的，还几乎穿了厚厚的砖墙。

        （这……这却是如何能够？）

        此剑已远远超过少年对“武学”二字的想像范畴。若适才霜雾后躲著一支百人曲，哪怕俱是披甲执戈的朝廷锐，云拨雾散之后，也要通通被钉死在墙上！奇四百年来到底有没有过这样的武功，这到底还能不能被称作武功……应风从未有一刻如此际般茫然无措。

        这式有个威风的名字，叫〈成灾之剑〉，剑成灾，无可抵挡，乃昔年武烈皇帝独孤弋为以一敌多，特别创制来的剑法。“不是把剑气去，而是要想像将敌人拉过来。”讲解剑诀时，兄长轻敲着他的小脑袋瓜，嗤笑：

        “每剑气，都该是你意念的延伸，但你一次能想着几剑气？五十？一百？太麻烦了，我们又不是神棍或陶元峥那种读书人，啥玩意都他妈记得牢牢的。我想了个法：如果敌人少，你就想着把他们抓过来，串死在剑气上；若敌人多到数不来，你就想着缩地移墙，当成剑气的靶，在这当中把他们串死……是不是很简单？”

        独孤寂花了大把时间悟练〈成灾之剑〉，却无法断定自己究竟练成没有，也几未在实战中用过，原因无他，从一开始的“剑气是意念的延伸”他就不到：去的箭就是去了，一切控仅止于放弦的刹那，则无悔，如何能延伸？

        至于“把人抓过来”、“把墙抓过来”云云，就当是兄长随开的玩笑，多年来未曾认真看待，遑论钻研。成灾之剑虽威力绝大，在十七爷却无用武之地，战场上施放的千百剑芒伤人时，是不分敌我的，杀掉的自己人搞不好比对手多。

        直到刚刚，独孤寂才隐约抓到一丝窍门。

        他立之并非在广场的中央，甚至在面朝大的一侧连墙都没有，只有松树山石一类；独孤寂心中念著的对手也非成千上百，只有一个不知落的旷无象。况且，他也决计不能伤到后的应风和阿雪——